“難怪他們有血緣關係,原來是一路貨色啊。”我就心裏暗暗鄙視。
阿凱囁嚅著,半天說不上話。不知是他那隻負傷被摔斷的手軟呢,還是他心軟,弄不清楚。
“老朋友,別來無恙吧啊?”我就乘勢又問了一句。畢竟,當了幾次“野豬”,膽子不止高了阿凱們幾個檔次。
“我是隨便來看看的,哪曉得是你啊。”阿凱終於還是開口了,口氣有點兒軟,“不是衝你來的,我是來學校玩玩兒的。”
阿亮和坦克見我們這麼一來一往地交鋒,就不知道我們說的是哪一曲,就隻睜大了眼看著,胖頭立在旁邊也隻睜眼看著。
“那正好,我們本來也有點兒小賬沒算完,就趁這個機會算算?帶家夥沒?”我就得勢不饒人,“我的脖子還疼。”說後,我翻了衣領給阿凱看。
阿凱連忙就擺擺手,拉著小霸王轉身要走。
“莫走啊。”我就在他們身後吼,接著,我拾起河旁邊的一隻短棒捏在手裏,蹭蹭地就追上去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還是真的。
阿凱那次聰明多了,並不戀戰,隻帶著自己的表弟飛也似地跑了。
他們這一走,我這世界就更堅固了。之後我聽說,阿凱因為與我們打架出事兒後不久就轉學去了城關。去了城關,但本性還是難改,依然有點兒飛揚跋扈——無非是沒遇上像我們這種與他對路子的人。
看著他們那慌慌張張的逃跑樣子,我就笑了,阿亮和坦克也笑了。滿足的笑聲隨著汩汩的流水淌了好遠好遠。那天,我感到特別的愜意。
……
沒過多久,我們這新兄弟幾個,合力幹了一票。
幹這一票,其實是為我的一個死敵幹的。前麵我交代過,矮子在小考之前,廢寢忘食頗規矩地學習了幾個月,就考上了中心初中。我呢,由於又走了後門也到了中心初中,所以,鬼使神差的,又攪在了一起,又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似友非友,似敵非敵還能說得上幾句話的一對活寶。
無可否認,矮子的腦袋瓜子還是可以,就是玩性太大,總喜歡搞歪門邪道,還經不起誘惑。
矮子進了初中,身高還是不怎麼見高,力氣也不大,所以,在班上成了經常被欺負的那一類。終於,他忍無可忍,就找了我。
那天,他手上搞了一瓶可樂,見到我了,蹭蹭地就上來了。
“苕貨。”他喊我,“你等等。”因為本身他比我大一歲,所以,苕貨讓他喊得特別的順溜。
我聽是個熟悉的聲音,就等著,見是他,轉身就又要走。
“你莫走,我有事兒要說。”他拉住我的衣襟不讓走。
“麼事兒,你是不是又要害我?我怕你!”我頗沒度量地還生著氣——也不由得我不生氣,他那時把我往死裏整。
“怎麼會呢?來,來,先喝點兒,我再說。”他扭了瓶蓋遞了可樂過來。當時也是有點兒口渴,我接了,擰開就往口裏灌。
俗話說,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口短。我這又拿又喝的,所以手也軟,口也短,就隻聽他說自己的遭遇,還不住地點頭答應。
想想,多少也是個隔壁灣的兄弟,再說,他也吃了我的幾次虧,內心裏總覺得對不起他,所以沒說幾句話,就答應說去收拾收拾那欺負他的小家夥。
……
那天,我、阿亮、坦克把欺負矮子的那家夥攔在放學的路上,就像當初打阿凱時那樣,把那家夥給打得服服帖帖的。並讓其發誓再不敢動矮子一根毫毛才作罷。
可憐,那家夥回了家,硬是忍住沒告訴自己的爸媽,也隻說自己是被蜜蜂給整的。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為矮子兩勒插刀。若不是前期的誤會,其實,我與矮子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但命運無常,世事總是難料。
事情解決完後,矮子對我的態度是180度的大轉變,不再如從前那樣對我躲躲閃閃或者意見滿滿的,而是頗大度地總是先來給我打招呼。
可能,他真大了。也可能,我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