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逃荒,難道不應該過得很淒慘嗎?
居然有馬車?
尤其是當看見張氏懷裏白白胖胖的奶團子的時候,桑三爺都愣了。
傻乎乎的問了一句忒不威嚴的話:“你們真的是逃難來的?”
這全家,也挑不出來一個瘦弱的來啊?
一個個唇紅齒白,頭發烏黑,衣服幹淨整齊,眼神炯炯。這分明是一點苦都沒有受的跡象啊。
桑榆聞言輕笑,對著桑三爺行禮道:“您是族中的長輩吧,我是桑榆娘。托祖宗庇佑的福氣,在家中的時候賺了一些錢,所以逃難路上倒是沒餓著凍著。”
至於逃荒路上遇見的那些危險和生死關頭,就沒必要和外人說了。
畢竟誰有閑心聽你過得如何艱難呢?
“大嫂,看見你們都安全我就放心了。這次大旱,我還很擔心你們呢。現在看見你們平安到了,我就放心了。”
桑溪笑著上前打招呼,然後不等桑榆說話,就走過去,笑著拍了拍桑武的肩膀,問道:“小武啊,還記得二叔嗎?二叔可擔心你們了。”
他也是擔心和別人說話,會被撅。
可桑武是一個傻子,定然不會的。
所以……
“撒謊,你笑的不真誠。”
桑武毫不客氣的直說道。
眾人:……
桑武雖然心智不全,但他對外界的感知最為敏感。因而他說的,大家都……相信。
“嗬嗬,二叔啊,你這話不應該找我二哥說,他腦子缺根弦,說話最直白了,你看你這下不來台了吧?”
桑雙雙笑嘻嘻的望著臉色青白交錯的桑溪,笑如春風卻又吐字尖銳:“二叔你這是很久沒見過我們了,忘記我二哥是什麼性子了吧?下次長點記性,別和我二哥說這些不真誠的話啦。”
嘿嘿。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喜歡她二哥性子的時候。
太爽啦。
桑溪臉都青了,抽了抽嘴唇,說話也不太好聽了:“雙雙啊,你是個丫頭,也年紀不小了,還是得管管自己的脾氣吧,不然以後可嫁不出去啊。”
“放心二叔,你這樣的都能娶上媳婦,我一定也能嫁出去。”
桑雙雙牙尖嘴利,說的毫不客氣!
在這個丫頭的眼裏,什麼都沒有自己痛快重要!
隻不過這一路上被桑榆管的比較嚴,很久沒這麼說話過了。
但對桑溪……
嘻嘻,娘一定會誇她表現好的,她就是娘的嘴替!桑雙雙如此想著。
“大嫂,你不管管雙雙嗎?”
桑溪不悅的深吸一口氣,他身為長輩一直和侄女鬥嘴,別人雖然看不上桑雙雙的刻薄,但也不會多看得起他。
因而桑溪直接和桑榆要個說法。
“我管不了她。”
桑榆淡淡的說道。
桑溪:……
就連,麵子都不裝一下嗎?
“大嫂你這性子……”桑溪眼裏忽然湧現出一股惡意來,嘴角勾起狠辣的弧度,譏誚著說道,“當初你和我大哥就過得相當不如意。後來更是……
“我大哥也因此而死,現在還縱容雙雙和你一樣的性子,難道你就不擔心日後雙雙成親後也不如意,甚至和你一樣……
“喪夫,做寡婦嗎?”
桑溪眼底,是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