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汪玉可斟酌再三,這才將答案寫出,裝入書信,親自趕到街市,送入了嶽莎莎的手中。
“莎莎姐,兩日後,不管月姐姐如何答複,還請您如實相告,您放心,我受得住!”
莎莎收過那封書信,麵上卻是帶著些笑意,這孩子從前雖說有些公子哥脾氣,可這幾日與他相處下來,卻發現這人倒也不算壞,除了有些官家子弟的架子,平日待人接物,倒還是知曉禮數的。
江伊佳的脾氣,莎莎自然是了解的,假若她真不想收這孩子,前兩日在法喜寺時,她便不會收下那拜師帖,還讓自己護送他回去了。
此刻見他這樣的忐忑,莎莎收好了書信,便寬慰起了他來。
“你啊,也別擔心太多,這書信之中既是你誠心作答,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嘛。想來我阿姐定然也不會太過為難於你的。”
見他匆忙趕來,這會兒定還餓著肚子,莎莎從一旁的食盒之中又拿出了幾塊糕餅,遞給他,說道:“還沒吃飯吧,這個,拿著,不光是你,還有你那小書童,也給他帶上些。”
說罷,她竟故意衝著汪玉可眨了眨眼,汪玉可起先還有些懵懂,再看看這手裏的糕餅,他卻是全然的明白過來了,原來。這次給他們出這一箭雙雕主意的,不是別人,正是麵前的嶽莎莎!
“此事呢,你還是多謝謝陳宇昂吧,這幾日,他一到米鋪就在我耳邊念叨,店裏的人都快被他煩死了,這回聽說他還摔傷了腿腳,也不知道這日後還能不能練武了?今日忙完了店裏的事,我就得去陳府瞧瞧他的傷勢,順便啊,把這些剛出爐的糕餅、點心給他一並送去,這兩日臥床休養,想來這小子定是嘴饞的緊了!”
汪玉可看著那滿滿一食盒的糕餅、點心,心裏多少是有些羨慕了。
“這幾日,玉可在學堂之中,功課如何啊?”
“回大人的話,這幾日少爺在書院讀書勤勉,確是老老實實在書院讀書的。”
“哦,是麼?”
那書童的額頭已細密的布滿了汗水,思量了片刻,還是將自己推倒了陳宇昂的事給說了。
“哦,陳大人那兒,就沒怪罪你什麼?”
那書童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陳,陳大人倒是不曾怪罪,隻是少爺覺得我此番行事魯莽,便罰我抄了幾遍書,和一些功課,以示懲戒。”
正堂上,那喝茶的人微眯著眼睛,不知正思量著什麼,那書童呆立在那是大氣都不敢出,半晌,汪伯彥將茶盞放下,又問道:“我看這兩日他回來的都不早,可是去陳府看人去了。”
那書童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那他們,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可在近旁?”
那書童聽聞,想了想,說道:“他們這兩日倒是沒做什麼,陳公子受了腿傷,這兩日隻能在家中靜養著的,少爺每每去看他,多少會備些吃食,故而有時,便不曾回家中用飯了。至於他們說了些什麼,這個……”
汪伯彥抬眼看著他,見他說話吞吞吐吐,便將人招到近前,抬手,便“賞”了他一頭一臉的茶葉水!
“哼!什麼東西,才跟著玉可十來日,倒是扯起謊來了,那陳宇昂摔傷了腿,陳武楊便是能善罷甘休的?這其中若沒有隱情,那定然是你這小廝背後使了什麼手段!說!到底怎麼回事!”
書童見他動了怒,趕緊跪在了地上,將汪玉可和袁老夫子親自登門,給陳大人賠罪的事給說了,末了,那書童戰戰兢兢的說道:“大人,小的何德何能,能讓少爺親自登門,為我說情,小的實在是,實在是心中有愧,這才不敢實言!至於,至於少爺同陳公子說了些什麼,小的不曾進屋伺候,卻是不知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不過……”
“平常在書院,我在少爺身邊時,他同陳公子說的都是些同學、讀書、習武的事,陳公子最近新拜了武師,正學著武藝,平常也會在書院中賣弄,同其他一同練武的同學切磋比試,故而那日,少爺才讓我同他比試一二,隻是沒想到……”
汪伯彥抬手將他的話打斷,臉上的神色已是不耐,堂堂宰相家的公子,還要為個書童跑去給下官賠禮,要不是陳宇昂前頭舍命救過玉可,他們汪家何時這樣低三下四過!
趕走了那書童,汪伯彥的臉色便又暗下了幾分,金朝內亂,完顏宗辟的手段又極其強硬,看來今年這場硬仗,想來是不可避免。
一旦兩國開戰,軍中之勢,勢必又會讓聖上難安,此時,若有人能解聖上之憂,又能平息前方之戰事,那該有多好啊!
奈何,天不遂人願,就在朝堂眾人正在憂心前方戰事時,卻不想,才不過十幾日,前頭,聖上才派去的工部侍郎莫起等人,剛抵金營,便被金朝大帳之內完顏宗辟的人給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