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丘滿目驚喜,“真的有救?”
“孟丘,她的話你也能夠相信?”楚霽心裏覺得莊莘一定是隨口胡說的,稻米都已經餿了,哪裏還有什麼辦法?
莊莘斜眼瞥了楚霽一眼,輕聲道,“若我真的能夠解決呢?”
楚霽思索片刻,譏笑道,“若你真的可以解決,我便代替主上應下,不把你遣送回國。”
莊莘眼睛一亮,“你有能夠答應鎮北將軍應下的權力?”
楚霽臉色微白,話說出口之後他才覺得有些不妥,把那和公主遣送回國是將軍的意思,他一個下屬哪裏有那麼大的權力這般做呢?
但楚霽素來是個好麵子的,話說出去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於是他轉念一想,安和公主不過是隨便說說,怎麼可能真的能夠讓蛀蟲的米能夠吃呢?
他心下穩了一些,無所謂道,“當然,如果你能夠幫我們把糧草這麼大的問題給解決了,那當然是我們軍營的功臣,功臣怎麼能夠隨便的遣送回去,下你的臉呢?”
“那好,也請楚將軍記住自己所說的話。”莊莘緩步到一箱又一箱劣質的米旁,伸手掏了一把,放在手中細細的撚著。
楚霽看不懂莊莘在做什麼,出聲詢問,“你這是做什麼?不會是耍我們的吧?”
“處理這些米需要一些時間,本宮須得回房拿些東西。”莊莘抬眸望向楚霽,拍了拍手上的米灰。
楚霽突然開始懷疑莊莘話語之中的真實性,覺得莊莘回屋不過是逃避的說辭,於是嗤笑一聲,“公主若是實在沒有辦法,大可不必裝的好像會一樣,直接承認不會便是,我們都不會笑話你的。”
莊莘秀美微蹙,“君子一諾,駟馬難追,雖本宮不是君子,但本宮與你打賭之時便已經賭上本宮作為公主的全部尊嚴,既然是賭,哪裏有害怕的道理?”
“那好,屬下便等公主想出辦法來。不過,屬下還是想問問公主,大約多少時間能夠想到應對之法?”楚霽皮笑肉不笑的盯著莊莘。
莊莘回望著他,伸出白嫩的一截手指,“一個時辰足以。”
孟丘心裏有些打鼓,安和公主難不成真的神通廣大到這般?不僅能夠預測沙塵暴的時間,還能夠讓蛀蟲的米能夠入口?
“公主,你可確定?”孟丘心煩悶的不行,於是想到什麼便問了出來。
莊莘並沒有因為孟丘的詢問而不樂意,反而輕笑,“一個時辰之後便知道本宮能不能完成了。”
孟丘眉頭深皺,一言不發。
眼下看來隻有這麼個辦法了。
因為馬上顛簸,她的發髻早已散了,幾根頭發垂在眼前,淩亂不堪,於是她抬手拆了束發頭繩,任由三千青絲垂在身後,隨風飄揚。
莊莘回到營帳的時候霄佔還未醒,她鬆了口氣,要不然真不知道要如何與這個暴脾氣解釋剛才發生的事兒。
但她也是一刻沒有閑著,翻出隨身帶著的醫療包來調試藥水。米雖然被蟲蛀發黴了,卻沒有到最嚴重的地步,隻需要把殺菌消毒的藥水調試出來,最後把米中的黴菌清除,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鎮北將軍營帳中,鴉雀無聲。
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孟丘一個八尺男兒,眼中含淚,一聲不響的跪在夏衍麵前,“屬下有罪。”
“此事的確是與你有關。”夏衍坐在上首,身上的傷還未好,使得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聲音與外頭的風一樣微涼。
孟丘低吼一聲,一拳重重捶在地上,拳頭被尖銳的石子劃破皮膚也絲毫沒有察覺,“所有責任屬下一人承擔,請將軍責罰!”
小將軍氣不打一處來,“你一人怎麼承擔?入冬以來,四周連綠的都沒有冒過尖。能吃的早吃完了,方圓十裏的樹皮都已經啃光了,哪一個將士不是勒緊褲腰帶訓練,個個眼巴巴的等著都城來的糧草,你倒是好,明知道趙西原那人鬼得很,花花手段最多,你竟然還是讓他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