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影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他的心頭。
他喃喃道,“怎麼可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騙你?我的確是騙過你,之前我對你說的那些情話全都是騙你的,這樣說你滿意了嗎?”月影不想與他繼續糾纏,隻想隨便說幾句話便把他給打發了。時間有限,多耗時間隻會惹得事情暴露。
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絕對不能夠出紕漏,要不然,她必然會跌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不可能!”楚風頓時撲在圍欄上,“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月影眼中的不耐清晰可見,“我能有什麼苦衷?從始至終我都是這樣想的,怪隻怪你從沒有看清過。”
楚風自己一腔孤勇的說著喜歡,她可不負責任。
“我怎麼沒有看清?當年我們收在小仙兒手下,一同長大,那個時候你還說非我不嫁……”楚風腦子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明白月影如此說的原因。
即使發生了種種,在他的心目中,月影還是最純潔無瑕的存在。
“閉嘴!”月影大口喘著粗氣,臉龐冷若冰霜,大有他再說一句她便拔刀的架勢。
楚風被她的冷嗬嚇了一跳,趕忙閉嘴,不敢再惹她生氣,唯恐未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童言無忌,小孩子的話怎麼能夠當真?是你太傻。”月影搖頭輕歎,“下輩子,你可不要再這麼傻了。”
“噗。”楚風剛張嘴,便吐了一口黑紅的血出來,他手扶著木門,身子緩緩下滑,但目光始終盯著月影一眨不眨。
“何必呢?”月影見他將死,聲音柔了下來,“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黃泉路上不要怪我。”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楚風目瞪欲裂,五指狠狠的插入地中,細小傷口無數。
“你知道再多也無用,不如就這樣離去吧。”月影腳步匆匆離開。
她已經想好了後路。
楚風的死雖然蹊蹺,但他如今是有罪之人,沒有人會管一個死囚是生是死。就算有楚霽楚風伸冤,她也能夠把這一切都推到安和公主身上。
誰讓這斷腸草是種在她的院子裏呢?
這一石二鳥的計策著實不錯,想到此,她心情變好,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幹什麼去呢?”莊莘的出現是月影始料未及的。
“你?”月影表情變了變,趕忙行禮,“公主……”
莊莘一個勁的往裏頭走,直接把月影當成了空氣,曼聲道,“你與楚風感情真是好,本宮這才關了他一天,你便急忙來見他,是害怕本宮對他做什麼嗎?”
如今月影聽見莊莘的聲音便頭皮發麻,但她是她的婢女,主子在前,沒有她獨自離開的道理,於是隻能夠硬著頭皮跟上她的腳步,“公主言重了,奴婢就是想著畢竟多年情誼,來見見總是應該的。”
“見見是應該的,但是把他毒死,未免太不應該了。”莊莘的語氣毫無波瀾,仿佛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不錯。
月影眼睫輕顫,隱在袖子中的手把帕子揉得不像樣,由於莊莘的語氣太過單薄,一時間她猜測不出莊莘如此說的用意,隻能夠揣著明白當糊塗,“公主說什麼,奴婢聽不是太懂。”
話音剛落,莊莘便在牢房前站定,牢房密窄,能夠照進來的光亮便看見楚風七竅流血,痛苦的蜷縮在發黴的枯草上。
莊莘銳利的目光落在一旁被打翻的食盒上,平靜開口,“別和我演戲了,守衛已經和我說了,今日就你一個人來了,而且帶了吃食,瞧楚風如今的模樣,擺明被人下毒。不是你?還能是誰?”
月影呆立在原地,沒有回話。
莊莘吩咐霄佔,“把人送去醫治吧,或許還有救。”
月影猛地抬頭,怨毒的盯著莊莘,怎麼可以!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剛才她又把一切都和楚風坦白了,如果楚風被救活,還有她的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