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莘對她的怨恨熟視無睹,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都是月影欠她的,怎麼做都不為過。
“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莊莘眼眸微深,嘴角帶著極淡的笑意,“夏衍在什麼地方?”
月影驚得合不攏嘴,身子在微微發著抖,心道,夏衍便是公子,難道莊莘不知道嗎?
她轉念一想,公子與莊莘接觸不多,公子一直以為莊莘死了,而莊莘從未見過公子真實容貌。
所以,兩人還沒有相認……
一瞬間,她有些熱血沸騰。
她恨莊莘,毋庸置疑,她愛夏衍,無可厚非。她想毀了兩人的感情,是她此時活下去的唯一衝動。
月影先是一愣,就地坐下,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輕抬下巴,桀驁的盯著莊莘,“想知道?”
“如果你不說,你會過的比現在更慘。”莊莘威脅道。
她是大梁的公主,鎮北將軍未來的妻子,她如今想要弄死一個罪人,簡直和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月影自詡為一個識時務的,爽利開口,“說的也是,我都到這個地步了,和你對著幹,實在不明智。”
莊莘的表情有片刻緩和,隻要月影說出夏衍所在,兩人之間種種,一筆勾銷。
“隻是,你心心念念夏衍,那麼將軍怎麼辦?”月影悠悠開口,就等著莊莘怎麼答。
莊莘把玩著手中方帕,“你不用管我怎麼做,你隻需要告訴我夏衍在什麼地方即可。”
“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竟沒想到你是大梁的公主,既然是公主,怎麼會流落到花街柳巷呢?而你既然成了和親公主,便安安心心的嫁作他人婦便是了,還想以前的情郎做什麼?”月影眼底閃過嘲弄,更多的,是替鎮北將軍抱不平。
莊莘沒有把她的諷刺放在心上,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讓她牽腸掛肚的事情便是夏衍的下落。
不僅是因為她是真的愛夏衍,還因為夏衍身上的寒毒若是沒有藥物控製,恐怕撐不了多長時間。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藥老留下來的醫術當中有了靈感,做了迄今以來效果最好的控製寒毒的藥。
可惜,她找不到夏衍在哪裏……
就算她如今要嫁給鎮北將軍,兩人有緣無分。但隻要讓她看到夏衍安然無恙,她便心滿意足了。
莊莘抬手召來獄卒。
獄卒小跑到莊莘麵前,一臉諂媚,臉上陪著笑,“公主喚小的來有何事?”
莊莘指了指一旁的木門,“把鎖開了……”
獄卒的笑僵在臉上,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好端端的公主進這肮髒的地方做什麼。
“公主要是有什麼話和月影說,直接站門口說便是。”獄卒為了不下莊莘的麵子,說了句折中建議。
莊莘搖頭,再次重複道,“本宮要進去,勞煩你了。”
莊莘都用到勞煩二字,獄卒無論如何都要幫她把門開了。
月影在裏頭蹙眉,見莊莘要進來,身子往後退了許多,她想不明白莊莘要進來做什麼……
她實在是有些被莊莘整怕了,見到她本能的想躲。
莊莘毫不介意牢房裏頭的髒汙,居高臨下看著月影,從懷中抽出一個藥瓶,在月影麵前晃了晃,“正如我剛才所說,如果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來。”
月影恐懼的往後縮,目光緊鎖在她的手掌上,莊莘的醫術她是見過的,而且莊莘手狠心辣,她這樣說,最後絕對會這樣做……
眼看著莊莘一步步逼近,月影終於鬆了口,“我說還不行嗎?”
莊莘停下腳步,靜靜望著她,等待她的後話,表麵看上去十分平靜,其實心裏比誰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