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地點,楚霽把軍醫放下。
軍醫扶著牆順氣,感覺這麼一趟半條命都被折騰沒了。
屋裏頭傳來夏衍的怒吼,“軍醫來了沒有?”
軍醫不敢耽擱,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進屋,見夏衍臉色十分不好,多嘴問了一句,“將軍,你可是身體不適?”
夏衍緊握著莊莘的手,簡潔扼要的回答軍醫,“現在不是我有事,是她。”
軍醫回神,給莊莘搭脈,診斷之後,說道,“公主氣急攻心,沒什麼大礙。”
“但她剛才吐血了。”夏衍眉頭皺緊,他不容許莊莘有一絲一毫的不好。
軍醫從布包之中抽出銀針,“吐血也是氣急攻心導致的,沒什麼大礙,睡一覺就好了。隻是這心疾……解鈴還須係鈴人。”
“心疾,是什麼心疾?”夏衍緊張的望著軍醫。
這是軍醫第一次看見夏衍為了一個人心亂至此,平日裏,夏衍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甚在意。
今日這般,簡直是破天荒的第一回了。
“具體是什麼原因要等安和公主醒了之後才懂。不過,總不會是什麼太好的事兒。”軍醫感慨一聲。
能夠令人急到吐血的事兒……應該是安和公主無法承受的事兒吧。
軍醫離開之後,楚霽也跟著退了出去。
偌大的營帳之中隻有夏衍與莊莘兩人。
夏衍用目光一筆一劃的描繪著她的眉眼,眼中既有歡喜又有悵然。
他緩緩附身,在她的麵頰上落下羽毛般的一吻。
“就算你心裏裝的是別人,我也不願意把你放開。”
大牢。
夏衍如了月影的願,來此處看她。
月影欣喜若狂,“公子,你終於來了……”
“剛才,你與莘兒說了什麼?”夏衍森然道。
他對月影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在沒出事之前,他把月影當作鄰家妹妹。
此刻,月影是他的仇人。
月影表情微僵,“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嗎?”
“莘兒不可能好端端的吐血,一定是你的問題。”關於莊莘的事情上,他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她。
月影心疼得仿佛要窒息,自己心愛的男人為了其他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她能承受得了嗎?
“你開口閉口都是莊莘,可是先認識你的人是我啊。”月影帶著哭腔,不自覺的便淚流滿麵。
“之前在欲望城是你動的手腳。”夏衍的目光仿佛一頭孤狼。
月影知道這件事肯定忙不下去了,坦然道,“是我動的手腳怎麼了?莊莘本就不配站在你的身邊,與你在一起的應該是我才對!”
夏衍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寒光映照著她恐懼的目光,“是你不配提起她。”
這是夏衍第一次拿劍對著她。
月影嚇得連哭都忘記了,字字誅心,“你會後悔的。”
夏衍不答。
“你不是想要問我莊莘剛才來問了什麼嗎?”月影含著淚輕笑,“她問我,她的情郎在什麼地方……”
夏衍握著的平穩的劍抖了抖,聲音仿佛在刻意壓抑著什麼,“你說什麼?”
“當初在欲望城,莊莘有個小主子,喚作榮曼的男子你可還記得?公子貴人多忘事,應該是忘了。”月影聲音悠然,半真半假道,“莊莘對那男子暗生情愫,這麼長時間以來,唯獨對他念念不忘。所以,她便來尋我,問我榮曼的下落,我不說,她竟然就氣吐血了,你說好不好笑?”
夏衍緩慢的收回劍,“她當真問了榮曼在何處?”
月影眼波流轉,指了指門口站著的獄卒,“不信你問獄卒,剛才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裏。”
夏衍迅速回頭,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