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群架,好好宣泄後,他的心情好多了,堂兄弟們拖著傷痕累累的他,回到家裏,伯母和嬸嬸見他被打成豬頭,立刻圍上來關愛,那群動粗的野獸自然又被狠狠數落一番,不過他們終於能過遲來的母親節,快樂地聚集在一塊兒大快朵頤。然而,就算從伯母和嬸嬸們身上得到再多的關愛,依舊填補不了他內心可怕的空洞,因為他迫切渴望的,自始至終都得不到。
文澄澄匪夷所思地瞪著他。“你的玩一下,就是讓自己被打成豬頭?”
阿晰咧嘴一笑,食指指了指腦袋瓜。“男人,重要的是腦子,不是外表。”
她不客氣地冷冷譏嘲。“你看起來也不像有腦子的模樣。”
男人?嗤!他身上所穿的是附近有名的貴族私立高中的製服,根本就還是個男孩,怎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
他眉心一皺,不爽地抱怨:“早該知道你這女人不懂感激,虧我還想替你報仇,嘖!”
她一怔,愣愣地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模樣,心頭酸酸的、暖暖的,很是複雜。他說話粗聲粗氣,對她也很不耐煩,應該一點都不喜歡她才是,可既然如此,他為何想替自己報仇?
她滿臉疑問。“為什麼?”
突來的問句,令阿晰古銅色的雙頰狼狽刷紅。真要問他為什麼,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隻好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再粗聲粗氣地說:“我爽,不行嗎?”
又來了!這男孩說不到幾句話就臭臉,根本比她還機車!她沒好氣地翻翻白眼,道:“隨便你。”
無情別過的俏臉,讓阿晰很不爽,他伸出大掌溫柔捧住她柔嫩的小臉,深怕會弄疼瘀青已淡去的嫩頰,口氣粗魯地問:“我叫獨暢晰,大家都叫我阿晰,你叫什麼?”
臉蛋倏地被捧住,讓文澄澄愣了下。然而他蠻橫的詢問卻沒引起她的不快,粉唇宛如擁有自我意識般,自動吐話:“文澄澄,大家都在背後叫我蚊子。”
她默默在心裏補上一句,不喜歡她的人都叫她蚊子;背棄她的爸媽則叫她“喂”;不知道他,獨暢晰,阿晰,會怎麼叫她?
貝齒用力咬著唇瓣,屏息以待。
阿晰打了個響指,立刻作出決定。“什麼蚊子?難聽死了!以後我就叫你澄澄。”
澄澄!連親戚都不曾叫她澄澄,他們隻會說她是麻煩精,他真的要叫她的名字?文澄澄心頭頓時布滿酸楚,濕氣湧上眼眶,她用力眨去,不肯讓他發現自己內心的激蕩,故意冷著聲,用不以為然的口吻說:“什麼以後?你不會以為我們還會見麵吧?”
“為什麼不會見?”她不想見,他偏要見,怎樣?
“為什麼要見?”其實她並沒有不想見到他,當然,這是她的小秘密,必須偷偷藏放心間。
“因為想見!”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等到說出口後,連阿晰自己都嚇壞了,差點沒倒退五大步。
“……神經病。”聽了這句話,文澄澄的嫩頰不受控製地發熱、微紅。
“神經病又怎樣?難道不能當自己嗎?”她愈是抗拒,他愈是執著,反正他跟她卯上了,母親節那天,他贏了;今天,他照樣不會輸!
他的理直氣壯讓文澄澄一時啞口無言,粉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就這麼決定,我們還要再見麵。”他自顧自地作結。
“什麼?!”
“澄澄,我決定跟你當朋友,所以你就開心笑一個吧!”他咧出大大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齒,其實一開始他根本沒想到要跟她當朋友,不過實際說出後,他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她不是個快樂的人,渾身充滿刺,而他也不遑多讓,兩個渾身是刺的人碰在一塊兒,無聊時,可以你刺我一下、我刺你一下地打發時間,應該滿好玩的。
“誰要跟你當朋友?!你莫名其妙!”她氣得跳腳,事情的發展會不會太快速了?
“反正我決定了,隨便你要不要。”他聳聳肩,笑看她氣急敗壞的反應。她滿有意思的,表麵冷冰冰,但是輕輕一戳,立刻就能得到反應,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