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漸散,百鳥初啼;略帶暖意的陽光穿過破廟廂房頂上的小洞,照在了花紀媛的臉上,輕易的使之醒轉了過來---昨夜,她睡得並不踏實,不僅僅是因為此處環境簡陋,更多的,是因為她本人心懷愁慮。
經過之前的一番折騰,雖還未在采花賊身上驗證那“毒性瞬眠散”的效力,但“雲舒青”與項平逍的話,花紀媛已是信了大半---畢竟,以他們的本事,特別是以那“雲舒青”的本事,要製服或者控製自己都是易如反掌,無謂費那麼多心思來哄騙她。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花紀媛下了床,走至門邊;一出門,就看到那破廟後院內的小亭中坐著三人:其中兩個是雲舒青和項平逍,另一個則是一鷹眉浩目,身著狼皮大衣的壯漢,他似正向雲舒青稟報著什麼,神情異常恭敬。
“噢?花女俠醒了?”花紀媛走近前去,剛要問話,卻被反應靈敏的晴書韻起身搶先打了個招呼,項平逍與那鷹眉大漢也隨之一起站了起來。
“這兒置物簡陋,昨夜委屈花女俠了~”
“無妨,江湖兒女,這些皆是家常便飯。”花紀媛對晴書韻回了一禮,接著打量了一下那站在項平逍身旁的鷹眉大漢,又向晴書韻問道,“這位是...”
“噢,我來介紹;”晴書韻聞言忙道,“這位是‘天狼幫幫主’---‘凶狼’‘仇烈’;這位是名花穀的花紀媛,花女俠。”
“哈!原來是‘飛花女俠’,久仰大名,幸會,幸會!”晴書韻話音一落,仇烈就鄭重其事的朝花紀媛作了一輯。
乍一聽對方名號,花紀媛心中即是一震---據她師父所說,這天狼幫與那惡虎寨同是大楚國北方綠林鼇首,素有“西北狼”與“東北虎”之稱;其各位當家的武藝雖不算頂尖一流,卻各有絕妙之處,與他們廝殺,一不小心就要吃虧;而他們的性情更是放蕩不羈,狂起來連神武的麵子都不給;但這仇烈現在在“雲舒青”麵前居然這般恭謙有禮,看來這“雲舒青”昨夜自述其乃綠林名門之後的事,確非虛言!就不知具體是哪家名門,能有此等威望了!
“呃...虛名而已,不足掛齒...”在小小呆愣了一會兒後,花紀媛忙朝仇烈回了一輯。
“我和仇幫主還有綠林道上另外幾位當家,今天本是約在‘雲來雲去’客棧見麵的,誰知...嗬,所以,今早我就讓鳥兒代為傳訊,讓仇幫主一個人到這兒來了,免得人多了會引起官府搜查差役們的注意。”
“‘讓鳥兒代為傳訊’?!”晴書韻這一句話,引來了花紀媛驚異的目光。
“是!就是讓鳥兒傳的話,真是神奇極了!簡直不可思議!”這時,項平逍頗帶興奮之情的為晴書韻作了一證。
“是啊,剛剛見識到‘大當家’這一手的時候,我們幾個兄弟可都驚呆了!”仇烈亦附和出聲---這會兒,他稱呼晴書韻為“大當家”,一是為表自己對她的敬重之情;二是因為晴書韻曾經對包括他在內的幾位綠林當家吩咐過,除了他們自己之外,不得對其他人泄露她“魅邪天”的身份。
“嘻嘻,我厲害的本事多著呢,以後你們還會見識到更稀奇的~”晴書韻聽之搖扇一笑,接著正色道,“好啦,閑話到此為止;來,咱們坐下,談正事兒吧!”說罷,她便招呼項平逍,仇烈與那尚帶著一臉“難以置信”之情的花紀媛坐在了小亭中,繼續起了花紀媛加入之前的話題。
“奉大當家之命,我們幾乎把整個西蠻郡都摸了一遍,發現了兩件讓人覺得奇怪的事兒;”仇烈一板一眼的說道,“:一,是近期這郡內邊界地區的鐵器銅器特別容易生鏽;二,是那些地區的衙役常常在大半夜裏跑到郊野焚燒什麼東西,事後還將燒剩的玩意兒清理得幹幹淨淨!”
“這麼看來,你的推測,確實是正確的...”花紀媛聞言,看了晴書韻一眼,麵色微沉。
而晴書韻回了她微微一笑後,再向仇烈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查清楚他們燒的是什麼東西,從何而來?”
“查過,可查不到!”仇烈歎了口氣道,“那些衙役亦不知道他們自己燒的是什麼,從哪裏來的;隻曉得是上頭的命令;那些要被燒的東西,則是在開燒之前一個時辰,才被送至衙府大廳,發到他們手上的!”
“那你們不能探清那些物品的運送路線,再順藤摸瓜,找到其貯藏之處麼?”聽到這裏,項平逍也出言發問了。
“項少俠說得法子,我們當然試過!但我們一幫兄弟在這西蠻郡界內明裏暗裏,行人行車行畜生的道上和那些可疑的衙府門口輪流蹲守了幾天,愣是沒見著有誰把東西從外麵運進那些衙門裏去!”仇烈搖頭歎道,“這亦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