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義憤填膺地道:“他家住三百多個平方的別墅,你以為他哪兒來的錢?他兒子在英國留學對吧?他老婆賦閑在家,他那兒來的錢供養他兒子,那可是一年至少幾十萬的費用。我們這普通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貪腐分子。我們要對付的是馮海,而不是你。陳正平,我們都知道你也是個有覺悟,有抱負的好同誌。所以,你最好配合我們。”
“賦閑”?
“覺悟”?
“抱負”?
“同誌”?
陳正平敏銳地捕捉到了幾個普通老百姓幾乎不會用的詞彙。
他瞬間明白,這些蒙麵人,絕對是馮海的政敵,壓根兒就不是什麼有良心的老百姓。或者幹脆就是這次換屆的其他呼聲較高的人。
政治從來都是肮髒的,從頭到尾都流淌著惡臭的血液。
馮海的政敵為了阻止他上位,真是什麼手段都敢用。
都說官場鬥爭是有底線,有潛規則的。
但陳正平知道,都是他麼的胡說八道。
哪一次鬥爭,不是鮮血四溢甚至是…
“啪!”
一個嘴巴打得他流出了鼻血。
“你到底簽不簽?”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這是個瘦子,雖然蒙的麵,但是那雙陰邪狠毒的眸子讓陳正平記憶深刻。
這家夥心黑手辣,他身上的傷大半都是其傑作。
“小子,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告訴你,我隻給你十分鍾時間,十分鍾之內,你要是不簽字…”
瘦子拔出一把匕首,在陳正平的胸前劃了一下。
伴隨著他的慘叫,鮮血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我,真不知道馮,馮海的事兒,不,不知道。”
陳正平能看出來,瘦子是真想殺人。
他眼睛眯了下,真他麼不想忍了。
突然,他注意到一開始說話的蒙麵人手上,戴著一隻奇怪的黑色戒指。
這戒指有些熟悉,他似乎在哪兒見過。
那人把瘦子拉到了一邊,低聲道:“你他麼的幹什麼?是不是不想過了?不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他這倔脾氣,真要是十分鍾後不簽字,你還真的弄死他呀?”
不管怎麼說,陳正平是公務員,還是個縣長聯絡員,屬於體製內的特殊人物。
能讓他上吊,能讓他跳樓,能讓他遇到車禍,但唯獨不能讓他被刀砍死,被匕首捅死,那將是炸破天的大事兒。
“行了,行了,我有分寸。絕對不能讓他活著走,這個我來處理,保證沒有任何尾巴。”
瘦子很篤定,小眼睛裏射出狠辣的光芒,顯然,他是下定決心要殺人了。
那人皺了下眉頭,走向遠處。
看四周沒人,他掏出電話。
“老板,陳正平就是不簽字,怎麼辦?”
“馮海絕對不能上去,我決不允許他踩在我的腦袋上。”
“你抓緊時間辦事,公安那邊已經行動起來了。我聽說他們似乎已經找到了什麼線索。你該有個決斷,不能連累到我們,明白嗎?”
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那人擦了擦腦門兒,瞬間出了一身汗。
他緩緩轉頭看向遠處被捆在柱子上的陳正平,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