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148. 千裏相逢(1 / 2)

那人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隻露出一雙眼睛。他手中的厚重大劍,和那股剛毅、決然的氣勢,都讓舒默有種熟悉感。他隱約覺得,這個人是曾經的相識。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那人拉下臉上黑布,大笑道:“兄弟,認不出我了嗎?”

舒默一怔,這熟悉的麵孔,正是蜀山大考中結識的關千裏。舒默喜出望外,說道:“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關千裏收起大劍,背在背上,大笑著走來,給舒默一個熊抱,笑道:“我聽說疾風草原突然出現了許多怪獸,殘害無辜百姓,所以過來看看。前幾天我發現一隻怪獸,能夠用觸手融合其它獸人。每次融合之後,都會實力大增,十分邪惡。我自然不能放過它,一路追蹤。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錯把你當成了那頭怪獸。”

舒默亮出自己的妖龍臂,嗬嗬笑道:“我這條手臂沾到這些獸人的血液,發生了異變。我差點控製不住,大哥斬了它的觸手,正好幫我削弱了它。”

關千裏離開蜀山後,蜀山大劍仙慧和一路尾隨,想要收他做弟子。關千裏斷然拒絕,那慧和笑嘻嘻地,毫不在意,每天跟在他屁股後麵,嘮嘮叨叨地在他耳邊講經說法。說是要用佛法感化他,讓他回頭是岸。

關千裏不勝其煩,卻又擺脫不掉。那天在一座茶樓,慧和又喋喋不休地講解《金剛經》。旁邊突然冒出一個幹瘦的和尚,說他解說得不對。慧和一聽,瘦和尚解說的頗為精妙,是個得道高僧。慧和來了興致,當即和他在那茶樓上,辯論起來。

兩個和尚這場辯論,持續了三天三夜,誰也不服誰。兩人的辯才和毅力,在當地引起了轟動。十裏八鄉的修士、秀才們,紛紛趕來圍觀。

關千裏對佛法沒興趣,本來打算趁機溜走。誰知慧和那胖子,隨手封了他的穴道,讓他睜著眼睛幹坐了三天三夜,在旁邊聽他們辯論了三天三夜。

剛開始。關千裏對這兩和尚極為反感,對他們說的話不屑一顧。但是他又不能捂起耳朵,隻好耐著性子聽了幾句。當聽到“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他不免嗤之以鼻。

關千裏出身魯州,乃聖人的家鄉。他深信聖人所講“不言怪力亂神”,從不求鬼神庇佑,而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他知道如來是佛家一尊大佛,金剛經這句“即見如來”,讓他十分鄙視。信佛就可以見佛,就能得到佛的保佑,這不是愚民嗎?

但是這兩個和尚的辯論,讓他大吃一驚。在這兩個和尚的口中,“如來”不是一尊泥胎木偶,也不是西天上的佛陀,而是一種人生境界。這種境界,就是看破世間一切幻象,求得“真我”,也叫“真如本性”。兩個和尚辯論的是。見到“真我”之後,怎樣去“證道覺悟”。

慧和說,見到如來,就是證道覺悟了。以後隻需保持,不需再做突破。如果在動心起念,就會破壞真如之境。而那瘦和尚卻覺得,這個“如實真我”的背後,還有更深一層的佛法。這層佛法廣大無邊,無物不包。類似於道家的“天道”,需要去積極追求。

大明時代,儒釋道三家已經出現高度融合。三家在解釋經義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使用其它兩家的經典。所以這兩個和尚探討佛法,用上道家的概念,沒人覺得不妥。

三天三夜之後,關千裏禁製被解除,當即就跪下來,拜那瘦和尚為師。他對佛法沒有多少理解,也不知兩人誰的佛法更高深。他選擇瘦和尚,一是因為不願和蜀山扯上關係;二是那胖和尚在他耳邊唧唧歪歪了兩三個月,讓他很煩。

這瘦和尚見關千裏開悟,欣然答應,收他為徒。關千裏後來才知道,這個衣著樸素的瘦和尚,居然是八大修真門派之一,長秋寺的主持,葉知秋老和尚。葉知秋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大乘期八級。和九州三大修真高手,隻差了一級。

關千裏得到高人指點,再加上幾次奇遇。修為突飛猛進,已經到達了金丹期三極。他在幽冥界領悟到的紅光,被他修煉成了“怒目紅蓮”。取金剛怒目,斬殺妖魔,血染紅蓮的意思。

他這紅蓮其實是一道純粹的劍氣,經過真元的淬煉而成。一片小小的蓮瓣,蘊含有成千上萬片刀刃。這些細小的刀刃高速震動,異常鋒利,可以切鋼割玉,無人能擋。而他的血脈傳承“三昧真火”,也更加純熟,威力倍增。

關千裏將自己這三年來的經曆,簡要地說了一遍,笑道:“賢弟,我聽說你大鬧天機神廟,惹怒了袁好古,引來魔教巨額通緝,心裏好生歡喜。隻盼著能見你一麵,你卻突然銷聲匿跡了。最近聽說你高調複出,平定東南淮王之亂,收複九州各處魔道商號,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