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馬路他們練蠱回來不久找到我說道:“浪子,你今天和呼瑪吵架了?”
我本來就有點為今天的衝動感到後悔,訕訕道:“他居然讓那個血妖童認我為主!馬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玩意兒,那是人能養的麼?”
馬路歎口氣道:“這件事不能全怪呼瑪,當時他也是問過我和西亞的意見的。因為你昏迷不醒,所以我們就答應了。”
我皺皺眉頭道:“我是真的不想養那麼個鬼東西,現在我想到它那個樣子心裏都還忍不住發怵!”
馬路道:“可是那個東西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可以和都剛部族抗衡的法寶。當時呼瑪也是想到因為你的特殊體質,所以學蠱的進度會比我們慢許多,才冒著生命危險把血妖童留了下來。”
我沒好氣的說道:“他留下來還不是為了保護這個部族的兩隻‘蠱王’不被其它部族搶走,他能冒什麼危險!“
馬路道:“西亞對我說,呼瑪施術留下血妖童,起碼耗去了三年的陽壽!”
聞聽此言,我心裏一驚:“你說什麼?”
馬路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今天西亞才告訴我的!浪子,你這次太衝動了。”
我想了想道:“也許吧,我今天不該那樣頂撞呼瑪。可是那個血妖童,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養的!”
馬路歎了口氣道:“隨便你,你不想養自然有你的理由,我尊重你的意見!”
聽馬路的口氣,他似乎也對我不願意養血妖童感到有些不理解。
可是我想如果這事發生在他身上的話,他會坦然接受嗎?雖然這些東西在土生土長的苗人眼裏看來,是很正常的東西,可是對於我來說,還是太過於震撼了。
要讓我帶著一個全身流血的小孩子在身邊,我估計每天連醒著都會做噩夢的。
腦子裏又浮現出了它睜開流著血的雙眼,咧著一張空洞而血腥的嘴巴對我詭異的微笑,心裏似乎又一次的響起了那個聲音:爸——爸……
我再一次暴走在崩潰的邊緣。
當天晚上,半夜的時候我突然從夢裏驚喜。
心裏再一次很明顯的響起那個聲音:爸——爸……
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漆黑,似乎感覺到它就在我的身邊,門縫裏飄進來的絲絲涼風仿佛像是它的呼吸一般讓我覺得脊背上傳來一陣陣的寒意。
我趕緊躺下把自己全身都捂進被子裏,卻絲毫不敢閉上眼睛,
我害怕自己一閉上眼睛,那個東西就從壇子裏爬出來,害怕我第二天一睜眼,就看見他在我枕頭邊上望著我笑,張開的嘴裏流下大團的鮮血,把我的枕頭染紅一大片……
——這種恐怖的感覺,滲透到了我每一根神經,每一個毛孔。
第二天,我連走路都遠遠的繞開那個石頭房子,生怕一走近就被它發現我然後又開始叫我。
看到呼瑪的時候,他臉上似乎怒意未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本來還想向他道歉的,但是看到他這種態度,心裏也有點不舒服,想想也懶得理他了。
我今天還是要繼續練我練了快兩個月的螞蟻蠱。
馬路的進步比我快得多,他現在已經在脖子上掛了一條紅色的小蛇,開始練蛇蠱了。
而風靈子則是一手拿把桃木劍,一手卻拿著條半尺來長的蚯蚓,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他卻甚是得意的說道:“浪子,你要加油哦!我比你後學都超過你了。螞蟻蠱那麼簡單你怎麼練兩個月都不會?哎!!!”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從袋子裏掏出裝著螞蟻蠱的那截竹管,然後拔開塞子把它放了出來。
這裏是我事先就找到的一個離螞蟻窩比較近一點的地方,放出螞蟻蠱之後,我就開始像往常一樣閉上眼睛,然後右手中指抵住眉心開始和螞蟻蠱進行精神聯係。
沒想到這次我剛一閉上眼睛就感覺到螞蟻蠱的精神波動,而且感覺這次的精神波動比以往強上了許多。
狐疑之下,我猛的拿開中指,睜開了眼睛。卻突然驚喜的發現,現在即便是我睜著眼睛也能完全的感到螞蟻蠱的精神力量。
要知道我現在還是練蠱階段,是不可能像真正在戰鬥中那樣睜著眼睛就能把蠱放出去的!
可是我現在卻睜大了眼睛,雖然感覺螞蟻蠱的精神力比我閉著眼睛的時候弱了一些,但是已經足夠比我以前閉著眼睛的時候所能感覺到的還要多了!
現在我已經完全感覺到,地上的這隻螞蟻蠱,幾乎完全的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