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夫人!”

“你是……”冬昀裝出回想的樣子。

他恭敬地回道:“小的是阿保。”夫人不可能記得府裏所有的奴才叫什麼,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要見……呃,相公。”冬昀不太習慣這個稱呼。

阿保搔了搔麵頰。“爺說他不見任何人。”

她愣了愣。“誰都不見?”

“是,尤其不見夫人。”阿保補上一句。

冬昀沒想到會吃閉門羹,要是沒辦法麵對麵說話,什麼都不用談了。

“夫人,咱們還是回去吧。”春蘭開口。

“爺不見夫人是常有的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夫人還是早點死心吧。”桂花也在旁邊潑冷水。

眼看對方不肯和她見麵,冬昀隻好換另一個方式。“那麼你進去跟爺說一聲,我要見小世子,請他同意。”

阿保回道:“奴才會代夫人把話轉達給爺。”

“我要你現在就進去問。”她不想就這麼回去。

阿保愣了愣。以往夫人都是哭著回去,今天卻不同。“呃……是。”

阿保隻好轉身進去轉達。

冬昀在原地等待,非要等到個答案不可。

沒多久,阿保回來了。

“爺說等長公主回來再說。”

冬昀不禁握緊拳頭,除了前世的生母之外,這個男人是第二個有本事把她徹底惹毛的,不過大吵大鬧也不是辦法,看來得要重新計劃,擬定對策,才能對付這位國公爺丈夫。

思及此,冬昀轉身離去。

若要比耐性,冬昀可是一等一,想想她跟前世的生母生活了三十年,這其間精神和肉體上所承受的暴力足以把一個正常人逼瘋,所以她絕不會被這小小的挫折給擊垮的。

於是,冬昀就當是在散步,也順便熟悉國公府的環境,分成早、中、晚,一天三次,來玉華堂“求見”她的丈夫。

到了第五天,冬昀已經是熟門熟路了,她幹脆甩開婢女獨自跑來,看守玉華堂的啞巴門房見到她又來了,從沒想過向來個性嫻靜柔婉的國公夫人竟有這般執拗的一麵,歎了口氣,便進去稟報。

沒多久,阿保來了。“夫人……”

“我要見你們的爺!”冬昀劈頭就說。

誰知這次阿保卻拱了下手。“爺請夫人進去。”

終於肯見她了!她原本還打算跟那個男人磨上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看誰比較有耐性。

冬昀跟著小廝穿過池麵上的曲橋,循著遊廊來到書房。

“夫人請!”阿保躬身道。

冬昀先深吸了口氣,這才跨進門檻,屋裏隻有一個人,見她進門,對方便合上手中的書冊,從書案後頭走了出來。

兩人終於真正的麵對麵了。

那天半夜,她沒能完全看清對方的麵容,此時細看,才發現對方比想像中的還要年輕,大概才二十一、二歲,五官雖然英俊,卻太過冷硬,就像冰雕似的沒有人味,個子比自己高出將近一個頭,身穿素色交領右衽袍服,領緣和袖口都有紋路,束發戴冠,更襯托出他的帥氣,根本就是古代版小鮮肉,可惜個性太差,負五十分。

“相、相公。”這兩個字讓她叫得很別扭。

雷天羿發現她身邊沒有帶著婢女。“就你一個人來?”

“是。”她盯著他。

他冷冷地問:“你要什麼?”

“我要見我兒子。”冬昀也不羅嗦。

“等母親從宮裏回來之後,再征詢她的同意。這個規矩你應該很清楚。”雷天羿麵無表情地拒絕。

冬昀緊盯著他那張沒有感情波動的麵容,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實在想不透問題出在哪裏,也因為看得太過專注,沒有發現這個舉動跟平常的反應不同,讓對方產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