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昀不免納悶。“她都威脅你什麼?”

“好好當我的定國公,不要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他苦澀地道。

她有些訝然。“相公真的打算這麼做?”

“若不是生母和昭兒都落在她手中,我早就稟明皇上自己並非長公主所出,沒有資格繼承爵位。即便當個平民百姓,也好過一生被囚禁在這座國公府內,可是這麼一來,就掩飾不了她無法生育的事實……”說著,雷天羿冷笑一聲。“記得十歲那年,那天正好是爹的忌日,她在有些醉意的情況下,掐著我的脖子,說我應該是她的兒子才對,為何她就是生不出來,卻便宜了外頭的狐狸精,萬一不孕的事傳揚出去,依她尊貴的身分,可丟不起那個臉。”

“她跟子女無緣,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一樣,可能要再往前追溯,才能找出原因……”冬昀試著去連結。

雷天羿見她又開始胡言亂語,臉色一整。“什麼前世今生都是無稽之談,在外人麵前,不準再說這些。”

“可是……”

他口氣嚴厲。“沒有什麼可是。”

“好,我不會說的。”冬昀隻得無奈地答應。

“以後不許再說你“看到”什麼。”雷天羿口氣很強硬。

冬昀張口想為自己爭取權利,不過見他一臉不容置喙的樣子,彷佛打從心底抗拒她的這份天賦,也深知再吵下去沒有結果,隻好暫時答應。

“好……”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三天後,雷天羿搬回了瀟湘院。

想到要過真正的夫妻生活,冬昀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畢竟一個人睡了三十年,從來沒有跟別人同床共枕過,還真的讓她有些不習慣。

當天晚上,婢女都退下之後,她清了下嗓子。

“咳……相公。”

雷天羿循聲望向她,等著她說下去。

“有件事我先說在前頭,其實我不大會伺候人,如果相公希望我像以前那樣伺候你,相公可能會失望。”她不是錦娘,要像個小妻子一樣服侍丈夫,還要唯唯諾諾的,她自認辦不到。

雷天羿早就感覺到妻子不再是以前那個柔婉順從的女人,也許真是死過一回才讓她的個性有了巨大的轉變,雖然這種說法很難說服人,可他偏偏喜歡這樣的她,也就下意識忽略那股異樣感覺。

“幫我寬衣總可以吧?”

冬昀噗哧一笑。“這倒是沒問題。”

於是,她動作有些生澀地脫下雷天羿身上的袍子,披在架上。“要幫相公脫鞋嗎?”

“不必。”雷天羿兩眼灼灼地盯著她看。

她臉頰一紅,深切感受到強烈的熱度,如果再說不懂就太假了。

“我問過相公特地去外頭請回來的大夫,大夫說小產就跟生孩子一樣,最好調養一個月才能行房。”還是遵照醫囑,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比較好,但她內心深處又有那麼一絲小小的遺憾。

聞言,雷天羿果然皺起眉頭。

“大夫真的這麼說,我可沒有騙你。”冬昀再三強調。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快點睡吧!”話才說完,冬昀率先上床,在內側躺下。

雷天弈瞪著她半晌,又不能真的不顧妻子的身子,硬要滿足自己的欲望,隻好把不該有的念頭按捺下去。

見丈夫熄了燭火,也跟著躺上床,在昏暗之中,他的存在感更為強烈,讓冬昀不由得躺得直挺挺的,就怕睡姿不好看。

過了許久,她還是睡不著。

“相公。”

雷天羿低聲回應。“嗯?”

“相公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可以依靠,所以相公不要擔心,一定可以找到辦法改變婆母的心態和想法。”冬昀還是很怕他真的下手殺人,萬一皇上又知道他並非長公主的親生骨肉,是絕不可能饒過他的。

雷天羿在心中嗤笑。那是不可能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得了那個女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