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爺先是被她這番氣勢十足的模樣給震懾住了,一時間回不了神,直到看見她轉頭就要走,他才一蹦三尺高的想要上前去好好教訓教訓。

見顏老爺不懂得冷蓉的可怕之處,還打算上前挑釁,盧氏不得不上前拉住了他,好聲好氣的勸道:“老爺,可別生氣了,大郎的媳婦兒也是為了大郎好,我們幫不上忙自然也不能給孩子們拖了後腿,不是嗎?再說了,大郎媳婦兒可不是以前你記得的那樣了,她……她說不定是真有法子的。”本來她是要說現在的冷蓉手段多得讓人害怕,但又怕這話會傳到冷蓉那裏去,也就收了口,換了句話說。

盧氏是真心怕了冷蓉,今兒個在屋子裏等著冷蓉的消息時,她心中是一陣陣的後悔,隻想著自己就是沒長了眼睛,才會惹上這樣的人,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再傻得自己招惹她。

顏老爺是不怎麼聰明,卻又比誰都還識時務,剛剛隻不過是被過去的印象給蒙了眼,又被一家子都出事的消息給弄混了腦子,才會脫口就說了一連串,這會兒一冷靜下來,才驚覺不太對勁,盧氏向來瞧不起冷蓉,現在怎麼會幫著說話,怎麼他才好一陣子沒回來,屋裏的人全都像變了性子似的,對冷蓉居然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他看向盧氏,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還說起她的好話來了?再說了,她一個鄉下來的小媳婦兒,大郎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大罪,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盧氏歎了口氣,看著冷蓉挺著背脊遠去的身影,低聲道:“老爺,您這次可真看錯了,若真的有人能夠化解顏家這次的危難,肯定非冷蓉不可了。”

冷蓉外表看起來還算冷靜,其實內心已經急得快要抓狂,她知道越是危急,她越要冷靜,可是心就是怦怦急跳個不停,讓她怎麼都無法保持沉穩。

直到這個時候,理科出身的她,才明白以前國文考試背的那些相思詞句到底是什麼樣的含意,若不是這一遭,隻怕她也不會發現在她的心裏,他占有多大的分量。

她微微抬頭看向天際,在心裏暗暗祈求,她什麼都可以不要,隻求他能夠平安歸來,因為隻有他,才是她心上的珍寶,唯一的一個寶。

曹天洪拿著成王爺的手諭進入大牢,見著的就是被關押在大牢裏、正閉眼小憩的顏溫良。

他想起如今兩個人的身分地位如天與地,不禁得意的想大笑,隻是又看不得顏溫良那樣的悠哉,尋了人往牢頭衙役那裏吩咐了幾句,不過一會兒,顏溫良就讓人請了出來,直接鎖到牆上,一鞭又一鞭的抽打著。

顏溫良一早被拉過來的時候,隻穿著單薄的夏裝,不一會兒,單薄的衣衫上鮮血淋漓,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曹天洪看了一會兒的戲,才氣定神閑的走了出來,一雙眼賊賊的朝他身上打轉,嘴裏嘖嘖出聲,“我瞧瞧,這不是顏大當家嗎,怎麼如今竟是這副狼狽模樣?顏大當家平日裏跟我們這樣的人物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沒想到也有這一日,各位官爺難得有這樣教訓顏大當家的機會,就該好好表現,讓顏大當家好生記得才是。”

顏溫良抬頭看了他一眼,即使身上已經血痕交錯,他的臉色依舊不變,語氣也是淡淡的,“你是誰?”

沒了人在背後幫忙提醒,這會兒他自然是看誰都像是熟悉卻又一個都認不出來的。

他直覺反應的問話,聽在曹天洪的耳裏,根本就是他硬骨頭的反諷,他氣惱的一把抓來衙役才剛放下的鞭子,又朝顏溫良甩去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