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即使是心疼著他的傷,她還是認真聽著堂上的官到底是怎麼審理這個案子的,但是越聽卻越覺得荒謬。

什麼叫做家裏有了通倭文書,又拉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證,就準備要給人畫押了?

等到曹天洪也走上大堂時,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隻恨自己上回怎麼就沒下個爛全身的藥,讓那個死肥子全身爛光光呢?

堂上的官早就收了成王爺那兒的消息,也早就決定要把顏溫良判個死刑,不說人到底有沒有通倭叛國,但是那其它的罪名也是一定要安上的,隻是卻也不能和並市扯了太深的關係。

大家都是官場上的人,哪裏還會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走了個過場,然後就準備要在狀紙上畫押結案了。

第一次的開堂審案就這麼草草結束,期間顏溫良甚至沒有喊半句冤枉,也沒有什麼辯解的機會。

“紫藤,把主判官的名字、家裏有幾口人,還有住哪兒都給我打聽清楚,我倒要瞧瞧他吃了幾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隨口就給人判了刑!”冷蓉冷冷的看著坐在高堂上的官,心裏頭也有了主意。

紫藤不明白少奶奶要做些什麼,但是就憑著少奶奶將自己還有夫人等人一起從那些歹人手裏給救回來,她就相信隻要站在少奶奶這一邊,肯定什麼事情都能夠解決得了。

冷蓉交代完後,便遠遠的跟著把顏溫良押回大牢的一行人,走向大牢,也不管曹天洪在後頭用那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她。

她現在隻想見到顏溫良,其它人,尤其是在她心裏早已被判定足將死之人的代天洪,她根本沒有心思多加理會。

紫藤倒是看見了,但是她也知道這人剛剛在堂上做人證,指責了自家少爺通敵,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冷哼了聲就轉頭離開,去做剛剛少奶奶吩咐的事兒了。

曹天洪在看見冷蓉的時候,心裏的確是錯愕的。

那日他明明見到成爺走進那間宅子,那宅子還是他花了不少銀兩買來送給成爺的,也見著成爺帶了多少人去捉人,怎麼還會在這裏見著應該被關在那處宅子裏的她?

他心中湧起一陣的不安,這也後知後覺的想起已經有兩三天沒見過成爺的麵了,原以為是他對那個女人興趣不減,在宅子裏享受著溫柔鄉,現在看來卻是有些不對了。

他揮手招來小廝,低聲吩咐道:“去打探打探顏家那些女眷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成爺那裏也去瞧瞧動靜,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冷蓉消失的方向,忽然間有些害怕,事情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了……隨即他握緊拳頭,冷聲低喃,“不管到底是誰在裏頭作怪,就別讓我給逮著了,要不然……”他隻會讓那人比如今的顏溫良還要淒慘!

之前怎麼打聽都打聽不出位置的兵馬司大牢,冷蓉這回終於能踏入,她動用了一點藥物和成王爺身上的玉佩,就讓因藥物迷迷糊糊的衙役放了她進去。

幸好北城兵馬司平日裏就顯得荒涼,目前牢裏也隻有一個大家都明白必死的犯人,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讓她給混了進來。

隻是當她勇氣十足的進了大牢,看著一身血痕坐在那裏的男人時,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有些踉蹌的跑了幾步,最後無力的跪在柵欄外。

顏溫良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大牢除了曹天洪來過之外,再也沒有別人能夠進來,而如今他卻聽見了她的聲音……這是真的嗎?還是隻是他想念過度產生的幻覺?

他睜開眼,看著那個撲在柵欄外哭得可憐的小人兒,顧不得身子用力又會拉扯到身上的傷口,如同猛獸出柙般撲到柵欄邊上,大手緊緊握著她的小手。“還好嗎?你怎麼來了?這樣肮髒汙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