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垂了首,輕輕道:“二公子請放手,我同你回去便是。”

連彥並未言語,隻是緩緩放開了她,眸光斂了些許。

“那風夕很特別,似乎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清淺輕輕開口。

連彥微微一頓,眸色愈發的深了。

“她房內有異香,那氣息與我們通常見到的熏香味道稍有不同。且在她沐浴時,我無意瞧見,她蝴蝶骨處,有一枚烙印。”

清淺抬眸,目光緩緩移向連彥,清亮的眸中仿若盛滿了璀璨的星子

不遠處。

連澈斜倚在雕花闌珊上,輕輕收了目光。

難怪這幾日不見她,竟是來獨自查這個。

*******

翌日。

知州府迎來了四名陌生的訪客。

池宋伸手敲向那雅致秀美的府邸大門。

一名麵容青澀的小僮拉開了大門,略略驚訝的向來人道:“請問各位是?”

池宋禮貌一揖,將目光轉向連澈,“這位是我家公子,此次來嘉煙處理生意事務,前日在街上偶見楊知州開倉放糧,頗為感懷。今日特地帶了五十斤糧食,想將之捐與知州,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那小僮目光越過池宋,見得後方有一木板車,上麵堆滿了糧袋。

他禮貌一揖,淡淡道:“各位請稍候。”

池宋頷首。

那小僮轉身進了院子。

片刻功夫,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邁著方步踏了出來。

來人正是楊一澤。

他目光掠過眼前來人,微微一楞。

這似乎是那日在客棧與自己兒子有過糾纏的幾人。

楊一澤將眸中的複雜之色一掩而過,隨即誠然一笑,“聽聞公子是要向百姓捐糧,本官感激,替全城百姓謝過。還請各位入府一坐。”

他微微躬身,做了一個相邀的姿勢。

連澈淡淡一笑,“那我們便叨擾了。”

他目光緩緩掠過身旁眾人,一步跨了進去。

身後兩名雇來的小廝,隨在四人身後,將木板車推進了院內。

四人在楊一澤的引領下,穿過院落,踏入了大廳。

“各位請坐。”

連澈頷首,徑自在紅木椅上坐落,輕輕環視著廳內的一切。

這楊一澤,還算得是個清雅的人。

大廳中並不似一般官員擺放一些貴重的金銀掛件,以示身份。

而是置了好些書畫墨卷,素淡雅致。

倚著牆壁,席地而放的,滿是散著溫凝幽香的花樹。

接過府上侍婢端來的茶水,在連澈對麵坐落的楊一澤率先開了口。

“幾位應不是本地人吧?”

連澈輕笑,“嗯,我們是帝都的絲綢商人,此次來雨棠,是處理生意事務的。”

楊一澤點了點頭,目光輕輕的打量著他。

“楊大人為官,清正出色。”

“噢?公子此話怎講?”楊一澤對上他的目光,眸中一片坦然。

“那日在客棧偶遇,令郎身負重案,楊大人不是大義滅親了麼。”

連澈輕抿一口茶,言語淡淡。

那話卻像一襲微風般,從楊一澤的心上輕輕掠過。

“那是他咎由自取,本官沒有理由袒護。”他微垂了眼眸,凜然開口。

連澈眸光一轉,唇角含笑,眉間卻輕凝。

“前日見得楊大人在街旁為百姓放糧,不禁心生敬佩,今日特來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公子謬讚了,為百姓,本官責無旁貸。”楊一澤眉眼淡淡的回應。

連澈放下茶盞,鳳眸映上院內的花樹小池,卻照不出光影,那眸深似曜。

“楊大人對私開鐵礦的事如何看?”

“家國律法,不允私開挖礦。”楊一澤眉目凜然,擲地有聲。

“近日夜間宿眠,聽得有山石異響,外界卻傳言是鬼神之說。”連澈眸光緩緩挑向他,唇角蘊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自是不信,就去查看了一番,原是有人在私開鐵礦。”

楊一澤眉目一凜,扶椅起身,“是誰如此大膽,竟借鬼神之說,如若查到,定當繩之以法。”

連澈瞥了眼他,輕笑,“楊大人莫急。”

楊一澤緩緩坐落,目光移向他,眸色卻微微沉了幾分。

“聽聞這鐵礦的開采者,私下與鄰國有交易往來,而那接頭人,似乎是青樓內的一名異域男子。”連澈挑眉,微眯了眼眸,輕輕打量著對麵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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