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人,則似乎都在等待著連澈的聖裁。
輕皺了眉,清淺再次將四周各人的神情一一打量而過,目光投向了連澈。
他立在高台的最中央,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那是帝王,審視的弧度。
清淺咬了咬唇瓣,眼神並無絲毫的閃躲,而是直直的與他對視著。
四下靜的出奇。連澈眸光卻是緩緩一挑,朝池宋渡了一記眼色。
池宋立刻會意,隨即從暗衛身後將一個人押了出來。清淺眸光一轉,瞬間驚的呆在了原地。
被池宋帶出的那個人,正是鈴香。
而她似乎已被審問拷打過,渾身的衣衫都是淩亂不堪,且還凝著斑斑血跡,嘴角邊也是青紫紅腫了一片。想必定是她不肯說什麼,教人狠狠掌摑了數下。
心中頓時湧上一陣難受,清淺隻覺有一陣酸意猛的衝了上了她的鼻尖,深吸了口氣,她狠狠的將心中痛楚的情緒壓下。目光緊鎖著那個倔強卻柔弱的女子。
鈴香也神色安然的看著她,似乎並未因身上的傷痛,而有一絲一毫的幽怨神情,隻是那麼淡淡的,甚至唇角還凝著點點淺笑。
連澈眸光幽幽的探向她,薄唇輕動,“虎符在哪?”他淡淡的道著言語,嗓音中卻滿是冷戾寒漠之氣。
“虎符是奴婢拿的,但是弄丟了。”鈴香目光定定的看向他,絲毫不懼的應聲。
清淺一見此情景,忙開口道:“虎符我給了綰苓郡主。”
立於高台上的綰苓瞥了眼她,又看了看竹煙,淡淡應道:“今日我一直都在永寧宮陪太後娘娘,並未見過蘇清淺。”
清淺眉間一擰,咬了咬牙,正要開口說什麼,鈴香已搶先道:“小姐,你無須替奴婢頂罪。虎符是奴婢弄丟了。”她眸光轉向清淺,輕輕的搖了搖頭。
“虎符我交給了郡主,並讓她轉告皇上,蘇相今夜會反。”清淺目不轉睛的盯著高台上的連澈,言語堅定而決絕。
綰苓立刻朝連澈跪了下來,語氣灼灼的開口,“皇上,綰苓今日確是未見過蘇清淺,其間惜妃娘娘有去過永寧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她可為綰苓證明。”
竹煙目光探向了連澈,朝他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今日去給太後娘娘請安時,郡主確是一直在那,直到臣妾離去,她仍陪著太後娘娘。”
連澈眸光冷冷一轉,瞥向了清淺,“蘇清淺,你還有何話可講?”他淡漠疏離的嗓音悠悠的響徹大殿。
清淺恨恨的緊咬著牙,垂在身側的小手屈握成拳,她狠戾的力道讓指甲已深嵌入肉挖出了血痕,掌心沁出的汗水浸的傷口隱隱作痛。
連曦看了眼二人,將目光落向了鈴香,“你把虎符交給了誰,還不老實交代出來?”
鈴香凝著連澈,仍是堅定灼灼的開口,“皇上,虎符是奴婢拿的,但真的弄丟了。”
連澈並未看她,隻是冷笑,“好一個嘴硬的丫頭。”他左手猛的一揮,“淩遲伺候!”
清淺一驚,淩遲。傳說中古代最殘酷的刑罰之一。
她猛的朝連澈大喊,“不!”隨即拉扯開前方的侍衛,她邁開步子朝鈴香奔去。連澈看得大殿內行為異常激烈的女子,微皺了眉,將手輕輕一揮。
隨即,清淺身旁便有一名手持長矛的侍衛將手中的武器朝她小腿肚一打,忽然而來的疼痛讓她腿猛的一軟,她瞬間失去重心直直的撲到在地。
觸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麵,她的手肘,胸口與膝蓋即刻便傳來一陣鈍痛,而她的肚腹處,更是絞痛陣陣。
咬了咬牙,她忍痛抬起頭,目光朝鈴香所在的方位探去。
此時的鈴香,已被侍衛押的跪倒在地,而大刀,已開始在她的身上一刀一刀的重重劃下,甚至有些皮肉連帶著衣衫一道輕落在地。
刀身上,是緋豔的血水,正隨著她身上蜿蜒而下鮮血一同,濺落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一點一滴漸連成片。
而鈴香,則是一直垂著頭,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想必這定是極痛的。雖看不清她的眉眼,清淺卻始終沒有聽到她吭過一聲。
痛苦的闔了闔眼,清淺掙紮著想要起身,身上卻忽的落下了一襲力道。正是立於她兩旁的侍衛將長矛從她背脊處交叉而下,把她死死的扣在了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