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頭也不回的快速而行,直到行至花園處,她才放緩了腳步。身後,那人再沒追來。
輕咬唇瓣,她皺了皺眉。她明明是為了雲依的事,才費力的出去找他。可如今,自己這是怎麼了?
再返身回去?想起方才關陌妍衣衫淩亂的模樣,她再次加快了腳步,明日再找他談吧。
剛行出幾步,她便發現了芙映正候著自己。不知何時起,這女子便在此了。
清淺並未同她說話,隻是繼續朝廂房走著。而芙映隻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回到了房間。
踏入廂房的內室,她目光落向了床榻上正在沉睡的女子。伸手小手輕輕探向女子的額際,發熱終是退去。她心中的擔憂也不覺減輕了些許。
直起身子,她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現在已是很晚了。她為了照顧雲依已是三天未有好好休息過了,可如今,她竟是全無睡意。
微歎了口氣,清淺索性也不想休息了,眸光環顧了一遍廂房。她似乎有什麼要做的事忘記。輕皺了眉,此刻,她腦袋卻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憶不起來。
略顯懊惱的在圓桌旁坐下,她楞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起,竟是沁了一掌的汗。
唇角微揚,她不禁輕輕一笑。
良久,天色已轉亮。芙映看了眼靜坐與圓桌旁的女子,微歎了口氣。緩緩行至她身前,“姑娘,你就休息一會吧。”
清淺抬起眼眸,呆呆的看了眼她,“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姑娘,我扶你去休息會。”芙映微皺了眉,略顯憂心的開口。
她伸手,扶上了女子的手臂,清淺卻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芙映,帶我去見他。”
雲依的事,不可再拖。
芙映似有為難的開口道:“姑娘,主子天未亮便離開了。”
清淺眸光微微一暗,喃喃道:“我等他。”
林間小道上,連澈策馬而奔,那馬踏飛灰,就似狂烈燃燒過後的濃煙般,滾滾層層,將整個小道悉數湮沒。
他身後,正跟隨著策馬而行的池宋與成泰。
看著前方將鞭子甩的極度狂烈的男人,池宋輕凝了眼眸。溫玉本已埋伏在花榕通往別院的山林小道上。隻等主子前去,待穀雲天出現後,便可一網打盡。
計劃已部署了甚久。可不想,他竟在快到之前,中途折返了回來。
以最快的速度趕至別院門口,連澈猛的一拉韁繩,馬兒一聲嘶鳴,他靈巧的縱身一躍,快步朝別院內踏去。
立在別遠中站定,他目光緩緩掠過院內一切。
院內,一片死寂。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滿是屍體。空氣中,則彌散著濃重的血腥之氣。隨著蒼涼的秋風而過,那血腥氣息愈發的濃烈駭人。
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心中的不安與驚惶洶湧到了極致。自己並未去溫玉埋伏的小道,而是直接折返了回來,為的便是一路上莫名而至的心亂與焦躁。
於是他放棄了部署已久的計劃,不顧一切奔了回來。
如今,果真是出事了。
眸光朝清淺所住的廂房方向一探,他的心髒猛的一收縮。若他吩咐留下保護她的暗衛無一人生還,那麼她?
大掌緊握成拳,他壓抑著心中的狂亂的念想與微微顫抖的心,一步步朝清淺所住的廂房踏去。
行至廂房門口站定,連澈神色微繃,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突突而跳。伸出大掌,他緩緩的推開了雕花木門。
待門打開的那一瞬,他的心髒幾乎都要停止跳動。眸光飛快的環過廂房,他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身旁,隨行而歸的暗衛來向他稟告,被囚禁的關陌妍也不見了。
對於女人,他一向不會心慈手軟。可被他下令囚禁起來的關模樣竟也一起失蹤了。
蜿蜒曲折的小道上,一群暗衛正護著清淺,與四周的藍衣人交纏打鬥在一起。之前在別院,暗衛在與藍衣人的交手中,死傷慘重。
為了保護清淺不出意外,最精銳的那批暗衛護著她在混亂中逃出了別院,卻仍是沒能甩掉身後藍衣人的追蹤。
這群藍衣人的武功招式皆屬異域派係,且個個人高馬大。暗衛與之對決並不占優勢。
可盡管如此,即便是他們全數斃命,也會將清淺保護至最後一刻。隻因她脖頸處掛的那條頸鏈。
擁有此鏈者,暗衛猶見主子,皆會誓死效忠。
激烈的糾纏打鬥中,陸續有暗衛同藍衣人斃命。情勢上,藍衣人卻是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