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頓的吐著字句,漸漸嗜血的眼眸,似要將多年來壓在心中的怨恨統統釋放出來。
他要慢慢的將這個至高無上的男人,折磨致死。
藍衣人看到穀雲天眼中映透出的血色光耀,就似感知了某種指示般,開始對暗衛再次發動了進攻。
暗衛在外圍奮力的同那群詭異的藍衣人打鬥,而池宋與成泰也手持長劍與之糾纏周.旋在一起。
幾番激戰下來,池宋與成泰身上都已帶了些許傷,而連澈則是顯得有些疲憊。但那群藍衣人卻是毫無疲態,進攻節奏仍是頗為有序。
透過紛亂的打鬥人群,關陌妍的目光一刻不離的追隨著連澈。
看著他微微疲倦且渾身帶傷的模樣,她隻覺在自己記憶中,從未見過這男人如此過。
他總是優雅清貴且從容傲然。
此刻,她心中隻有一念頭,那便是同他呆在一處。
如此想,她確也如此做了。待她反應過來之時,已身在了暗衛與藍衣人之中。
平日裏時常去各地教習,為了防身,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她還是會的。
閃過身旁幾名藍衣人的攻擊,她朝著連澈所在的方向快步而去。
瞬間,關陌妍瞧見一名圍護在他身旁的暗衛教藍衣人殺死且倒下,藍衣人便直直的朝他攻去。
眉目一凜,她立刻大步上前,截住了這個藍衣人。幾番打鬥後,將之暫時擊倒。
轉過身,她目光落向了連澈,而此時,那男人也正好側過身子,眸光對上了她。
心中微微一顫,她正要邁步過去時,卻發現自己似乎被禁錮住。緊接著,她胸口處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緊皺了眉,低頭一看,一隻沾染了鮮血的手從她背後而入,穿過身子,戳到了前方。
猛然間,有一襲力道將她向前一推,那隻手瞬間抽離。血,忽的噴湧而出,將她的衣裙全數染紅。
本能的將小手捂上胸前,她微傾了身子,緩緩跪在了地上。那妍豔汩汩的鮮紅不斷從她胸口的窟窿處湧出,將地麵傾散出一大片灼眼的濃烈。
耳畔,緩緩響起了穀雲天冷漠的恥笑聲,“蠢貨,既然已沒有了利用價值,也便不必再留在這個世上。”
隻覺渾身開始漸漸變冷,她吃力的側過小臉,看向了連澈。
那男人卻是眉眼淡淡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眸中並未有一絲波瀾。
不甘心,她想要更清楚的去看那男人的神色。隻是眼前,卻開始慢慢蒙上了暗夜的色彩。
努力的瞪大眸子,卻無法抵擋黑暗的侵襲。光源,在她眼中一寸一寸消逝。
身子直直的朝下栽倒而去,她隻覺呼吸異常困頓,盡管麵朝已什麼都無法看見的天幕,她卻仍是死死的瞪著雙眸。
她還記得,他為那女子憂心,憤怒,寵溺,迷戀的模樣。
原來,她從未在那男人心上,停留過一刻。
不甘心的淚水緩緩從她眼梢輕緩淌下,關陌妍瞪著空洞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呼吸。
看得眼前的一切,穀雲天似乎已沒了戲謔的心情,他皺了皺眉,微微不耐的開口道:“一切到此結束吧。”
藍衣人聽得他的指示,皆加快了手中動作,朝連澈等人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
暖氣騰騰的膳房內,一罐草藥正擱在灶案上用小火細細的煎著。清淺則是站在一旁,望著藥罐發呆。
之前,一群人將顏銘與她救走後,便將他們送至一家客棧同容仙彙合了。
那穀雲天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且藍衣人又是如此變幻莫測。想來顏銘定是知道他們的身份,穀雲天也定然知道。
心中微微一震,清淺皺了皺眉,她忽的生了絲不詳的預感,就似有大事要發生般。
“在想什麼?如此出神。若再煎的話,隻怕這藥都得糊掉了。”門口,傳來男人淡淡的嗓音。
清淺一怔,隨即循聲望去。竟是慵懶的倚在門框上的容仙。
“這樣糟蹋神醫的藥,便讓顏銘那小子活活挨著吧。”他眸光一轉,落向了灶案上的藥罐,調笑道。
距離那驚心動魄的時刻,已過去了兩日,顏銘的傷勢在容仙看來,並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