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流霜驚變(1 / 3)

清淺並未跟上去,而是轉過頭,看向了被押解的綰苓,這女子竟是如此的平靜。

淩亂的發髻與衣裳上鮮紅灼眼的血跡,證明了她確實與這件事有關。

連曦並未跟著連澈一道進去,而是轉過身,走向了綰苓。剛在她身前站定,他便揚起手腕,不由分說的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

他輕懸在半空的手背上,盡是突突而跳的青筋。

眼前的女子卻如人偶一般,頭直直的垂向了一旁,散亂而下的發絲隱去了她的容顏。

一直保持這樣的動作,良久,才有淺淺的笑聲從女子唇間傳出。

“將她帶下去。”連曦緩緩開口,嗓音低沉寒戾,語氣決絕而冰冷。

這對夫妻,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清淺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君當作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他們因竹煙,而在一起。卻又因為她,而在這樣的情景下決裂。

看著被帶走的綰苓,清淺心靜如水。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竹煙的教唆可恨,但最終因自己的私欲將她們曾經的情誼踐踏,害死鈴香的綰苓,更可恨。

那日的情景,曆曆在目。如今,這始作俑者的二人,卻落得如此。

心緒有些複雜,轉過身,清淺朝客棧內行去。緩緩踏上二樓,路過竹煙之前住的那間廂房時,好多人在進進出出的忙著。

目光輕輕朝裏一探,從紛繁進出的眾人間隙,她看到了地上躺著染滿鮮血的外衣。

不想再逗留,她邁開步子,徑自朝自己的廂房而去。

回到廂房後不久,便有人送來了晚膳和藥。清淺粗粗的向來人打聽了一番,那女子似乎是因失血過多,依然昏迷著。

聽說她似乎需要渡血,不然會有性命之憂。

用過晚膳與藥後,清淺靜坐與圓桌前,用細棍有意無意的挑著燭台上淺橘色的火焰。

廂房內的光亮,也隨她挑動的頻率,時明時暗。

這一夜,客棧內都頗為熱鬧。即便是關上了雕花木門,她仍是能隱隱聽到走廊外來來回回的小跑和疾走聲。

忽然想起方才小二的話,那女子如不及時渡血,恐會有性命之憂。

從馬車出來時,那女子確是一臉的煞白。

不知不覺中,清淺竟是趴在圓桌上睡著了。

迷糊中,她感到自己的身子似乎變輕,竟是飄了起來。打開略顯酸澀的眼眸,直直映入她視線的,是連澈精致的側臉。

感覺到懷中女子的異動,連澈輕垂眼眸,看向了她。將她抱至床榻旁坐下,清淺雙腳交互著將繡鞋的後跟一踩,隨即大剌剌的將繡鞋甩了出去。

將光裸雪白的天足朝上一收,她依著床沿而坐。

連澈瞥了眼地上相隔甚遠的兩隻繡鞋,隨即瞪了她一眼,“若是回宮後還這般不懂規矩,何以服眾?”

他輕輕的推了推女子的雙腿,示意她朝裏坐一些。清淺將腿挪了挪,他便順勢坐了下來。

她眸光一轉,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他眉間凝了抹淡淡的倦意,而下頜處,則是生了些許淺淺的胡茬。

似乎是一夜都未休息好。

“誰答應要和你回宮了?”清淺撇了撇嘴,淡淡應道。

本以為他會向上幾次一樣發火,但他卻隻是溫溫凝凝的開口,“回宮之事,待此處的事了結之後再議。”

他如此回答,卻讓清淺微微詫異。

一室的寧靜,她未再開口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身旁的男人。忽然想起竹煙說的話,當他不想說話時,隻要靜靜陪著便好。

“竹煙,還好嗎?”徘徊在嘴邊多次,她終是問了出來。

連澈薄唇輕動,“渡了血,目前情況已穩定了下來。”

清淺眸光淺凝了幾分,是誰給她渡的血?這樣的話,她終是問不出口。即便是他,也是正常,他們本就是夫妻。

微微頓了頓,她繼續開口道:“郡主,你打算如何處置?”

連澈眸光黯淡了幾分,“她是公主之女,雖也是皇室血脈,但所犯之罪卻是屬實。回宮後,她要交由宗人府審理量刑,再依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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