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握上她的小手,太後細細的打量著她,“平安就好。”
這女子的容貌,是最重要的。
如此白皙的小臉,微凸著這樣一道疤痕,即便是再淡化,仍是能一眼便瞧出。
當從皇帝處得知她還活著的消息時,她一時間竟是喜憂參半。
因為,自己還未老糊塗到猜不出皇帝接下來的話語。她又怎會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想要蘇清淺。
他暗自運作,讓刑部侍郎上奏,將蘇柏年密謀造反一案舊事重提,提前為蘇清淺名正言順進宮做好準備。
朝堂之上,以右相為首的一派雖有異議,卻也無力挽回。
與此同時,他又來永寧宮同自己一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以她對自己兒子的了解,肯花這樣多的心思,必然是對蘇清淺存了想法。
雖然他並未將二人在宮外經曆的事告知她,但隻要是能讓他將注意力從夏竹煙身上轉移開。
即便是附和他一下,又有何妨。更何況,她也確實很中意蘇丫頭。
清淺回望著太後注視的目光,對於這樣的打量她早已習慣,臉上的疤痕,在弘夫子的藥效之下,已然淡化了許多。但若要真正完全恢複,隻怕是還需等待一段時日。
輕輕一笑,她開口道:“許久不見,太後娘娘身子可好?”
太後瞥了眼坐與下方的和靜公主,幽幽開口道:“沒有一個可讓哀家省心的,反倒是這正主,連曦竟然是到現在都未有任何表示。他不進宮,且連一封書信都沒有。”
此時,和靜公主沒再說什麼。誰人不知,這連曦放著自己的王妃不顧,竟然是陪同夏竹煙一道出去,現在他也是被奪了手中職權,領罰在家閉門思過。
“皇上駕到。”殿外,傳來了小太監的唱喏聲。
清淺微微一怔,隨即退後了幾步。
待連澈邁著輕雅的步履跨入永寧宮時,和靜公主和清淺以及各宮女太監一道,皆跪下朝他行禮。
緩緩踏至太後身前,他躬身一揖,“兒臣見過母後。”
太後目善神和的一笑,示意他快些入座。
連澈微微頷首,行至和靜公主身旁時,他一手扶起了她,“姑姑快起來,坐下吧。”
徑自在紅木椅上落座,他眸光掠過殿內的眾人,淡淡道:“都起來吧。”
太後眸光轉向了他,不著痕跡的調笑道:“今日相較於往常,皇上來的似乎早些。”
連澈接過侍婢送上的茶水,輕笑,“今日並無重要之事,因此下朝早了些。”
清淺站於太後身旁不遠處,輕輕的打量著坐於紅木椅上的男人,他身著一襲明黃的龍袍,發絲已高高束起,戴上了帝冠。
相較於平日裏的模樣,那清貴冷然之氣,愈發的明顯。
太後執著錦帕從指間拂過,看了眼和靜公主,她眸光一轉,挑向了一旁的清淺,笑了笑,“這蘇丫頭是個可心的人兒,哀家好久都未喝過她親手煮的茶了。”
清淺會意,隨即朝她福了福身子,“若太後娘娘還喜歡,奴婢現在就去替太後娘娘準備。”
太後微笑頷首,示意她快些去。
清淺再次福了福身子,便徑自朝殿外踏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太後淡淡一笑,“果然是不錯。”
一路穿過長廊,清淺來到茶坊,悉心的替太後煮了一盞茶後,她便端了茶水朝大殿行去。
剛行至殿門附近,便有連澈低沉的嗓音緩緩透來,“這數罪並罰,她是該死。若因是皇族子孫而有所不同,這棄國法於何地?”他冷冷開口,語氣決絕而寒戾。
清淺大驚,忙端著茶水快步跨了進去。
此時,和靜公主正撲倒在地,泣不成聲。
“綰苓將被押入天牢,任何人都不許探望。即日,朕便將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