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上對瑾妃的愛寵竟是到了這般地步,甚至是帝王的專屬之物,他都親自給予她。
高台下的眾人,此刻皆跪伏在地,道:“瑾妃娘娘,千歲。”
山海般的呼聲,響徹了流音殿的每個角落。清淺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竟是湧出了狂烈的澎湃之浪。
這,便是她感受到的皇權至上。
君蘭殿。
封妃大典結束後,連澈便在此舉辦了一場家宴。
高台之上,連澈居中,他一旁坐的是太後,而另一旁,則是清淺。
待宴會開始後,高台下兩側的皇室宗親與妃嬪便都起身,向高台上的三人敬酒。
連澈手執紫玉龍鳳酒杯,眉眼淡淡的承著台下眾人的道喜。而清淺則是眉目含笑,且略顯羞澀的向同自己道喜的人以示謝意。
一輪酒過,大殿內便有撩撥著琵琶的琴姬與輕轉著身姿的舞姬,款款而入。
待台下的眾人都忙於觀賞琴舞之時,清淺望向了一旁的太後。收了目光,她執起方塌上的白玉茶壺,朝一旁的茶杯內斟滿了茶水。
看了眼連澈,她端起茶水輕輕行至了太後身旁,“太後娘娘請用茶,願太後娘娘鳳體安康,榮享千歲。”
太後點了點頭,接過了她的茶水,淡淡道:“瑾妃,你的心意哀家都明白。”輕飲了一口茶水,她將之放於了方塌上。
眸光轉向一旁的連澈,她指尖輕撫上眉梢,“哀家有些乏了,便先回永寧宮了。”
連澈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她,“母後可是身子不適?”
“並無不適,隻是想歇息了。”太後輕輕的笑了笑,示意他無妨。
“如此,母後便先回宮歇著吧。”連澈眸光一轉,看向了殿中的眾人,示意太後要先行離席。
眾人忙起身,恭送太後離去。
待太後走後,坐於席間的二王爺連昱舉著酒杯站了起身,“恭喜皇上納得新妃,臣敬皇上一杯。”
連澈將手中的酒杯一揚,輕笑,“今日是家宴,二哥不必拘禮。”將酒杯移至唇邊,他仰頭,一飲而盡。
連昱忙也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以示敬意。
眸光一轉,連澈目光探向了他身旁的一名年輕男子,唇角輕凝了幾分,“未想到,連吉都這般大了。”
被喚為連吉的男子忙起身向他行禮。
“二哥此番回來,便在帝都留任吧。目前這連吉在何處供職?”接過清淺斟滿的酒水的龍鳳酒杯,他眸光淡淡的掃過二人。
“犬子年歲尚輕,現在軍中任衛千總。”連昱躬身一揖,應道。
連澈微微頷首,“這官職有點小。”
聽得他的言語,連吉忙朝他一揖,朗聲道:“皇上,雖說官職尚小,但卻甚能鍛煉人。從小父親便教導我們,任何職位都有其重要性,臣並不覺得小。”
連澈唇角微揚,細細將他打量了一番,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坐下,他看了眼台下端坐的秦暮雲。輕輕一擊掌,殿中的琴姬與舞姬紛紛停止了動作,齊齊退出了大殿。
正待清淺疑惑之時,秦暮雲緩緩起身,挽著琵琶朝高台上的二人福了福身子,“為恭祝皇上納得瑾妃妹妹,臣妾願為二人獻上一曲。”
清淺婉婉一笑,朝她示禮。隨即眸光一轉,她朝身旁的男人輕聲道,“怎麼沒聽你說過暮雲姐姐有琴藝?”
“如今不是知道了嗎。”連澈瞥了眼她,淡淡一笑。
清淺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麼。秦暮雲看向高台上眉目交彙的二人,輕輕一笑,隨即行至了殿中,朝連澈施禮。
連澈微微頷首,示意她開始。
秦暮雲淺淺一笑,微傾身子,她細柔的小手便開始在琴弦上緩緩撥動著。指尖輕撩琴弦,有靈如清露滴答的仙盈之音,悠悠的從她指間傾散而出。
殿內安靜一片,眾人都屏息而聞,皆是目不轉睛的凝著殿中這名姿容靈秀的女子。
一襲動人心扉的琴音過後,女子忽的輕啟唇瓣。一曲清音,交纏著她指間撩撥而出的琴音,如勾魂攝魄的低語般,蕩入了每個人的心底。
正待眾人都沉浸在這天籟之音的環繞中時,殿門處卻傳來了一陣嘈雜,擾了這美妙之聲。
秦暮雲卻並未受其擾,仍是淡然無波的將這一曲奏完。待最後一階清音從她指間飄散而出後,連澈輕皺了眉,朝池宋道:“方才是怎麼回事?”
池宋忙出去打探了一番,隨即回到他身旁,應道:“回皇上,是一個名喚徐方的人,在殿外四處張望,教禁軍拿下了。”
“此人是誰?”
聽得池宋的回報後,秦暮雲微微一驚,忙朝連澈福了福身子,“回皇上,他是臣妾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