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芙映與暗衛收拾好孩子的屍體與物品後,清淺便開始吩咐此次的行動。
暗衛兩人一組,將秘密潛入城門附近,暗殺掉守城的精兵。而後迅速換上精兵的衣裳,以夜鶯的鳴喚聲作為訊號再度彙合。
暗衛得令後,便開始分頭行動。芙映則是與清淺一組,朝城門處潛行而去。
趁著夜色的暗沉,芙映隱在草叢中一手拉著她,一手輕撥深長的草尖,觀察不遠處守衛巡邏的規律。
摸清守衛交叉巡邏的規律後,芙映將清淺藏在離城門處最近的草叢中,以極快的速度潛至了城門的牆根處。
身子隱在黑暗的死角處,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門處兩隊交叉巡邏的精兵。
靜靜的等待了幾個回合,當一隊精兵巡邏完這半邊城牆,轉身朝城門處而去時,她在盈柔的月華映襯下看清了,此時巡邏的一隊人,已是順利完成任務扮作精兵的暗衛。
身子一低,她開始輕盈的朝城門處移動而去。在兩隊暗衛扮作的精兵相向交互而行時,芙映利用視覺的盲區,將指間輕嵌的飛鏢刹那間如花雨般傾散而出。
刹那間,守衛在城門左側的兩名精兵便無聲倒地。而同時在城門的右邊,兩名精兵也被那邊的暗衛迅速解決掉了。
將兩名精兵的屍身在巡邏暗衛的掩護下拖至草叢中,芙映與清淺手腳麻利的換上了從二人身上脫下的兵服與盔甲。
清淺一手執起對自己而言,略顯沉重的長矛。她與芙映一道行至城門附近,尋了處大石坐下來歇息。
二人才在大石上坐定,便相開始相互打量著對方。芙映身上即便是穿上了盔甲,還是掩不住那略顯肥大的軍衣。
她看上去有些單薄,並不似男子那般魁梧,而清淺則是更甚。
清淺眸光定定的將芙映看過一番後,忽然俯下身子,雙手觸上了地麵的泥灰。
待指尖都沾染上灰土,她迅速的在小臉上抹了幾下。那原本清絕的容貌,瞬間教她隱去。
如今,已然是一副灰頭土臉的小子模樣。
芙映打小便接受了暗衛的訓練,因此扮起男人來,她是輕車熟路。
看著對方的模樣,二人相視一笑。猛然間,芙映收了笑容,一個機警站了起來。
清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支城門處的流動巡邏隊正朝二人走了過來。
由於為首的人早已發現了她們,因此二人也隻得原地站著,看情形再伺機而動。
待巡邏的隊伍來到二人身旁時,為首的男人眸光緩緩掃過她們,沉聲道:“你們這兩個泥崽子,竟敢在這裏偷懶打諢,莫不是想挨爺兩軍棍子?”
隨在他身旁的一名精兵忙調笑道:“次門尉息怒,可是今夜你家丫頭沒給你送夜宵,心裏不甚爽快啊?”
聽得此人之言,清淺心下一沉,竟是微微失了神。
次門尉忽的一手用力拍上了她的肩頭,突如其來的力道導致她重心不穩,清淺稍稍後退了幾步。
此時,一旁的芙映已暗中將飛鏢扣在了手中。
“小子,你打從娘胎裏出來就沒吃飽飯嗎?要是趕放進一個敵軍探子,老子就一巴掌拍死你,還不滾去巡邏。”次門尉瞥了眼她,厲聲道。
清淺忙低頭領命,與芙映一道執著長矛朝城門處踏去。
這一巡邏便是一夜,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山間縈繞的淡淡薄煙霧雲緩緩籠至未崖縣,樹木翠綠的枝葉與嬌嫩的花草上,皆輕凝著潮澈的晨露。
而縣中各家各戶的煙囪裏,則是陸續升騰起了嫋嫋繞繞的炊煙。
巡邏一夜的守衛,也到了該換班的時間。
而越是靠近城門,便越能清晰的聽見激進的鍾鑼和號角聲,以及巡邏守衛撕扯著嗓子的叫喊聲,“敵軍攻城了!快嚴防死守。”
雖然防守在城門處的精兵早已做了充分的準備,但麵對忽然出現在未崖縣城下的連澈大軍,卻仍是不免亂了陣腳。
而此時就在不遠處的連曦,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後,便下令二萬五千精兵以最快速度撤回未崖縣,剩下五千的精兵繼續死守斷空峽。
此時,大部分精兵已上了城樓,開始用石塊朝城外搭著天梯,向城樓上攀爬的士兵投擲推砸。
伴隨城外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厚重的城門已有微微的晃動。但即便如此,防守的精兵卻仍是牢牢將進攻的大軍堵在城門之外。
見得此情景,清淺看了眼身旁的芙映,低聲道:“二十名暗衛都已到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