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卡薩卡(1 / 3)

一百年前蒂拉萊瑞斯的榮光,我已經不記得了。我時常在深夜裏一遍遍回憶,但是卻再也無法勾勒出那時的影子,那些高大金黃的宮殿,被漫天飛舞的花瓣灑滿的街道,日日夜夜充滿著歌舞的國度,已經湮滅在巨龍的火焰中。或許這是因為命運要我將目光轉向未來吧,在不久的將來,將一個新的理想中的蒂拉萊瑞斯創造出來--

“你看到那片紅光了嗎?”帕蘭指著前方的天空問。

“哦,夕陽吧。”讓懶散的回答。

“你那剛睡醒的腦子全是漿糊嗎?大清早哪來的夕陽!”斯德瑞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他們在距離三頭龍屍體有段距離的地方紮營度過了一晚,一早醒來帕蘭就察覺到了遠方天空的異樣。

“或許我們應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讓從背包裏掏出地圖,仔細對照起來,“唔,那邊是,世界樹--世界樹?奇怪的名字--”

“你說那邊是世界樹?”斯德瑞一把奪過地圖,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的眉頭緊緊揉成一團,看上去連刀劍都梳理不開了。

“糟糕透頂!我們什麼時候這麼靠近世界樹了?!該死,昨天真是走了大運,竟然沒有被附近的龍族發現蹤跡!”

“世界樹是什麼?”讓不解的問。

“那是‘死亡’,那是‘痛苦’,那是--‘絕望’。”斯德瑞捂住臉,似乎不願提及。

“黑龍尼德霍格的居所,同時也是一個庇護龍族的聖地。”帕蘭突然開口。

“你竟然還知道尼德霍格?”斯德瑞顯得有些驚訝。

“隻是偶然聽吟遊詩人講過,一開始我以為那隻是那個娘們一樣的家夥隨口編出來的故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可怕的龍,但世界樹都有了,那怪物也沒有隻是個傳說的道理了。”帕蘭深吸了口氣,“呐,我想知道,黑龍尼德霍格--真的有那麼大?”

“誰知道?”斯德瑞聳聳肩,“雖然蒂拉萊瑞斯殘存的典籍記載它的身軀能夠纏繞住世界樹的樹幹,但書裏也說了,那頭龍已經沉睡千年,甚至在百年前的戰爭中世界樹都沒有絲毫動靜,關於它的一切認知就目前而言都顯得有點無憑無據了。”

“世界樹很大吧。”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斯德瑞忽然這樣提議。

“我還以為你會趕忙收拾行李招呼我們跑路呢!”帕蘭一臉意料之外的驚訝表情。

“遠遠地偵查一番要不了你的小命,畢竟現在那裏的情況實在太奇怪了,而且我也有必要去收集一些關於世界樹的情報。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得先洗個澡。”

“洗澡?”

“對,‘洗澡’。”斯德瑞神秘一笑,他在‘洗澡’一詞上加重了語氣。

他們遠遠地躲在一座土丘後麵,看著遠方的世界樹火光衝天。那棵樹確實是難以形容的巨大,它的高聳好似真的觸摸到了世界的頂點一般,或者該換個說法,似乎就是它,支撐起了整個世界。

但現在,那裏是熊熊烈火。樹枝在燃燒,樹幹在燃燒,樹葉也在燃燒著,烈焰舞動時發出的聲音和眾多龍族驚慌的吼聲,都混雜在一起,合奏成一曲滅世般的交響。天空被燒的通紅,仿若就要裂開,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似乎已經走向了末日。

“天呐!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樣大的一棵樹會--”帕蘭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即便相隔如此遙遠,他也依舊能感受到從那裏傳出的滾滾熱浪。

“我必須再靠近一點,確認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一個人?”讓注意到了他的用詞。

“誰會放心帶上你們兩個啥也不懂的臭小子,待在這裏,等我回來。”斯德瑞這樣吩咐,站起身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我改主意了,把你們扔在這裏更不讓人放心。”

斯德瑞從包裏取出幾顆永恒冰雪‘雷斯特’製成的水晶,遞給讓和帕蘭,“把這個帶在身上,可以防止火焰的侵襲。”

準備完畢後,他們小心翼翼地爬出土丘,沿著已經破碎不堪的道路來到世界樹的近前。

雖然他們自認為已經足夠小心,行蹤也足夠隱秘,但放在平常,恐怕早就被龍族發現抓住了。世界樹不允許任何人踏足,甚至於遠遠觀望也會被認定是一種罪孽,守衛在世界樹的龍族,棲息在世界樹的龍族,不會放過任何敢於靠近它們心中的聖地的生物,人一樣,侏儒一樣,哪怕是精靈,也是如此。

但是今天一天都變了,所有的一切被打破,龍族的聖地,現在成了一片火海。巨龍們在世界樹中穿梭飛行,發出驚恐的吼叫,它們光是為了撲滅火焰和尋找製造這一切的元凶就已經顧及不暇了,哪還有時間去理會幾個偷偷闖入的螻蟻一般的生物。

在遠處觀察的時候似乎感覺整棵樹都在燃燒,而當他們真正來到了這裏,三人卻發覺情況稍稍跟預想的不太一樣。

樹根和樹頂都沒有燃燒,火焰侵蝕的隻是樹幹部分。雖然頂部看似已經被烈火包圍,但那裏哪怕是一片樹葉也未曾受到火焰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