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少年在很久以前就聽過百裏淺淺這個名字,在那漫長的天宮歲月裏,百裏淺淺與悟空是兩個被各路神仙提起最多的名字,她們倆在無數次的講述中被賦予了更多的傳奇色彩,在形形色色的傳說裏,神仙也就不是那麼的無聊與寂寞。傳說,百裏淺淺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傳說,百裏淺淺見神殺神,遇佛滅佛;傳說,她對天帝有著異樣的仇恨;傳說,她千百年來,被囚禁於瑤池桃花山下。
“悟空,你來了。”蓮上的女子語氣如悟空一般淡然,像是經過了滄海桑田。
“嗯,淺淺姐姐,我來了。”悟空緩緩放下扛在肩上的金箍棒,一步一步,款款走向
她。那是南宮少年從未見過的悟空,他從未見過那樣虔誠的悟空,比拜佛還要虔誠。比取經還要真心。
“你好像不開心。”百裏淺淺臉被白紗籠罩,看不清表情。
“我何曾開心。”悟空麵無表情,不知是歡喜還是不歡喜。
“他又讓你做任務了。”不是問句不是陳述句,是怨句。
“我沒有選擇的權力。他都不問我願意不願意。”悟空淡然的語氣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那你來我們仙界好了,天帝都問了我:‘南宮將軍,你想不想去看如來是不是禿子啊?’”一直不吭聲的南宮少年插了一句,悟空驀然轉身,右手起,聚力,一掌推向南宮少年,並低聲喝道:“滾”
南宮少年猝不及防,被一掌推得老遠,跌入萬花從中,半天沒爬起來。
悟空轉身,繼續走向百裏淺淺。百裏淺淺看向花中的南宮少年,似乎剛看見他一般,悠悠道:“嗬嗬,仙界的人呢,自從上次天帝被我打傷之後,幾千年沒有仙界的人敢往我這裏來了呢。”
“···”
“是啊,天帝是好,千萬年來都沒人能比他做的更好,他不負三界不負天下不負蒼生,他看重承諾看重情義看重六界和平,卻獨獨誤了她。一座瑤池,困了她多少個花開花落;三千桃樹,誤了她幾番春來春去。若不是還有蟠桃宴,就算她瑤姬貴未西王母又能怎樣,就算青鳥打仙界來回幾萬次又有何用,天帝不還是不肯移步麼。”百裏淺淺情緒有些激動,眼神似乎在看南宮少年,卻又似乎透過了他,看向了天際。
“淺淺姐姐,你恨她麼?”悟空眼眸迷離,低聲問到。
“我不恨她,隻是替她不值罷了,盡管,她幫她愛的男子,困了我幾千年,但這幾千年,跟她寂寞漫長的瑤池歲月相比,不過是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百裏淺淺眼中滿是憂傷,瑤姬是天地間對她最好的女子,她假裝被困,不過是想留下來陪她罷了。
“可是我恨,我恨他,他一路騙我,他從來不問我想不想,願不願,歡喜不歡喜。”悟空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到。百裏淺淺收回看向天際的目光,停留在了悟空稚氣的臉龐之上,歎息道:“悟空,如果你不想,就不要委屈自己了,按你自己的意思去吧,可能會付出代價,但是不要害怕,我會在天地之間看著你,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救你,不管不顧的保護你。”
碧落,雲端之上。
“空空,你很討厭佛祖嗎?”南宮少年駕著雲跟在筋鬥雲身邊轉來轉去問到。悟空不看他,隻低聲道:“不是討厭,是恨。他一個手下敗將,何來討厭。”
南宮少年怔了怔:“你說他是你手下敗將?那為什麼被關五百年的人是你不是他呢?”
“他打不過我,隻是,比我聰明,不止是他,還有天庭的人,都太聰明。淺淺姐姐說,我永遠都鬥不過他們,因為我學不來他們的欺騙與狡詐,世故與圓滑。”悟空說著,眸子裏竟添了一絲蒼涼,南宮少年呆呆的看著她,半響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智商是硬傷麼?”
悟空抬眼看向人界,看向萬丈紅塵,淡淡吐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