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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半張臉埋進落落頭頂的朱桓楊強忍著痛,對著穆公公道:“去,把帝京和全冬楚所有的名醫都找來,我要他們——為皇後把脈。”他不會放棄任何希望?

“好,好,奴才這就去。”穆公公抹著老淚,急急忙忙地出去找人。

怎麼會這樣?他們兩人才成親不到一年,眼看冬楚的百姓好不容易快有好日子過了,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讓善良的碧落皇後受這樣的苦??

朱桓楊死死地抱著身體逐漸僵硬的落落,一步也沒有離開她。

之後三天,來了無數個大夫,他們異口同聲的保證,從脈象看來皇後娘娘並非是急病發作,隻是身體非常虛弱。

誰也找不出落落昏迷的原因,她的情形越來越糟,太醫說如果她再這樣下去,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第五天,吐血不止的落落臉上已是血色盡失,手足僵直,兩頰深陷。太醫拿來千年人參熬楊給她灌下,也絲毫沒有起色。

朱桓楊從一開始的暴跳如鐳到現在的不言不語,他隻是平靜地摟著她,眼睛裏布滿血絲。

其間厲王夫妻前來探望,杜雨青雖學了點醫術,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流著淚為落落加油打氣。

門外杜雨青哀傷的哭泣和厲王低低的勸慰聲傳來,朱桓楊萬念俱灰,思緒仿佛朝得老遠。

他從落落的衣襟裏拿出那個她從不離身的錦囊,輕聲呢哺,“落落,我好像再也無法承受你的離開了。龍陽郡大火,我衝進城裏時感覺不到害怕,隻是想快點找到你。以為失去你時,這裏麵,”他拍拍自己的胸膛,“都碎了!我眼睜睜地看著心被撕裂,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神失去輩愛的痛,他不願再承受一次。如果落落走了,世間還有什麼能令他留戀?兩人成親至今沒有兒女,他不知道往後有什麼東西能支撐著他活下去。看著冬楚在他手中瓦解嗎?不,沒有落落陪在他身邊,他不但失去仇恨的力氣,也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落落粗重的呼吸有了一絲變化,她千潤的睫毛上浮起淚花。

“別哭了,我最舍不得你哭。你看,穆公公已經哭腫了眼睛,杜雨青也哭得都快舊病複發,難道你也想我哭出來嗎?我不哭,我不能哭。”朱桓楊低啞地說道。

“落落,你說人死後,會是什麼樣子呢?你能在來世等我嗎?”

他從錦囊裏拿出已裂成兩半的伽羅香塊。這麼多年了,香氣依然未散盡,無聲地環繞著兩個人。

“我怕你不等我,你總為百姓忙碌著。”他把小半香塊放到唇邊,“我想隨你而去,應該能追上你的腳步。”

“皇上,那隻豬非要往裏闖。”穆公公抽泣著在房門外道。

細細的豬哼聲從門縫裏傳來。

“帶它進來吧。”他吩咐下去,看見了門外小豬叫喚它,“小乖豬,快來。”

那隻豬頗通人性,它急切地邁著小豬蹄飛竄入屋,乖乖地坐在床榻前,仰頭看著自己的主人。

“你看看,你的小豬也在傷心了。”朱桓楊哀傷地低喃。

小豬對著落落發出輕淺的低叫聲。

“以後小乖這個名字給你用吧,反正也不會再有人叫朕小乖了。”

“咕哼哼。”小豬抬起小豬鼻,頂頂落落露在床外的小手。

“看完了就出去吧,她已經知道你來過了。”

小豬看看主人,又坐回地上,不一會兒,它猛地吸著鼻子,用力地吸,神情有些焦躁。

“你要做什麼?”聽說動物都有靈性,難道它已經看見勾魂的無常了?朱桓楊不免緊張起來。

“嗷嗚嗚哼。”小豬在床前不停地轉圈,小鼻子像狗一樣在地上來回地嗅著。

朱桓楊目不轉睛地盯著小豬,見它的鼻子伸向被錦綢蓋住的床沿。

小豬不知找到了什麼,一頭竄到床下。

“穆公公,辟邪。”察覺有異,他沙啞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