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個時辰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宛心玉、在外頭等著的太醫和幾個生產過的婆子都得拚了命才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女子生產花上好幾個時辰是正常的,才一個時辰而已,還有得磨呢。”宛心玉看著眼前像是要瘋魔的兒子,“就像我當初生你的時候,整整疼了一天一夜,最後還是請了老練的產婆硬壓著肚子才把你給生出來的。”
原本就已經焦慮得不行的易穆德,半點被寬慰的感覺也沒有,他娘說的這一長串話裏,他隻聽見了要疼上一天一夜,臉色乍然一白,看向正端著一杯茶水要喝的太醫,扯緊了人家的衣領,緊張的追問著,“真的要疼上一天一夜?那怎麼吃得消,就沒有更不疼的法子嗎!”
一口水才剛含在嘴裏就讓人拎著衣領抓了起來,老太醫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咳了好幾聲後才狼狽地回答著,“這自古以來,女子生產就沒有不疼的。”
要是他能夠想出讓女子生產不疼的法子,那他現在隻怕早已名揚四海了,哪能夠讓他這樣不尊重的拽來拽去,一把老骨頭都快被弄散了。
話剛說完,就讓易穆德給扔了回去,老太醫又重重的咳了幾下,心裏想著絕對是流年不利,怎麼在今天當值昵!要是照著這位少爺的手勁再多來幾次,隻怕今兒個他得直著進來,橫著出去了。
易穆德從來沒聽過媳婦兒這樣慘痛的呻吟,而那個聲音每響一次,就像是在割他的心一般,讓他恨不得衝進屋子裏以身代之。
宛心玉料到他這性子,早早就防著他呢,調了不少的人手專門守在房門口,就怕他一個衝動,直接把門給踢了就衝進去,妨礙裏頭的人接生。
易穆德心驚膽戰的聽著裏頭的動靜,要是沒了聲音就煩惱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要是喊得大聲了點,又猛搖著太醫,問這麼疼是不是有問題,讓一幹等在邊上的太醫全都嚇得半死,就怕這個少爺什麼時候又發了瘋,問那些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這樣的循環幾乎每隔一盞茶就上演一次,最後還是一個在屋子裏的產婆被外頭的聲音煩得不行,直接冷著臉開門出來吼——
“安靜些!這樣要產婦怎麼用力生孩子!”
好不容易見到產房裏頭出來一個能主事的,易穆德哪裏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瞬間撲到了門口,急切地看著那產婆問著,“怎麼了?可順利?剛剛喊得那麼大聲,會不會失了力氣?”
雖說像這位爺這般緊張的並不多見,但是產婆看在他也是一心關心著妻兒,便耐著性子回答了他的問題。
“到了最後要使勁兒的關頭了,我讓少夫人好好歇歇,等等要出大力氣,至於會不會失了力氣……”產婆看了他一眼,想著剛剛被掰斷的床架子一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放心吧,誰都會沒力氣,就少夫人是不可能的。”
就那般神力,生完馬上就能下床上山打老虎她都信啊!
要知道她接生十幾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因為生產的疼痛,就直接拽斷了床架子的產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