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顧不得太多了,打火要緊,人命關頭之際豈能猶豫,慢了一步就是一條人命,馬虎不得。
看到黑煙打哪冒出,他提桶一潑……“啊!該死的,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往我身上潑水,想害我受凍嗎?”呼!又熱又冷,渾身濕答答。
唉!這聲音……“立春妹妹,是你在裏麵嗎?”
都失火了,她還在裏頭幹什麼?
“我……咳!咳……你和我……有仇……”一開口就被濃煙嗆到的喬立春連咳數聲,一邊揮著煙一邊從廚房走出來,眼神略帶殺氣。
“你……”呃!她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樣。
“我什麼我,我好好的在廚房煎魚,你幹麼莫名其妙的朝我潑桶水,我全身都濕了。”黏呼呼地直難受。
“煎……煎魚?!”什麼魚能煎成這樣。韓重華傻眼。
“沒看過人煎魚呀!你那是什麼表情。”不過煙大了些,魚有點焦,鍋子……好像黑了。
反正洗洗刷刷就幹淨了,不怕鍋黑。
“看過,但沒看過煎到冒煙的,你是怎麼煎的?”能把廚房搞得像大火燒過,濃煙直往外竄。
“大火,魚往鍋裏去,煎到金黃,翻麵,再煎。”周嬸是這麼說的,她照著步驟做,沒錯。
“油呢?你有下薑片爆香嗎?”他聽著覺得有些怪異。
往臉一抹的喬立春怔住。“油、薑片,那要做什麼?”
韓重華一聽,腦門像被錘子捶了一下,當下頓地睜大眼。“你不知道煎魚要下油?”有這麼離譜的事嗎?
她眨著眼,一臉“不是如此嗎”的神情。“沒人教過我呀,周嬸隻叮囑我魚要記得翻麵。”
“所以你翻了?”女人不是天生善廚嗎?況且她能把一條魚烤得焦黃透香,為什麼不會煎魚?
“是呀,可是魚皮黏住了,我用鍋鏟鏟了很久才鏟起碎碎的焦皮,我放在嘴裏一嚐是苦的。”魚居然是苦的,真奇怪,周嬸煎的時候明明很脆香,魚肉滑嫩,一抿就化開了,濃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當然是苦的,都焦掉了。“你在錢家從來不下廚嗎?”
“錢家有廚子。”以前的喬立春有沒有下過廚她不知曉,但現在的她對廚事一竅不通,連生火都學了好久才學會。
她會煮白米飯,因為軍隊裏要埋鍋造飯,也會烤幾種當做幹糧的餅,方便行軍時攜帶,除此之外她沒進過廚房,也沒拿過鍋鏟,煮個湯都會下錯調料。
聽到她的話,韓重華整個呆住了。“你不會做飯?”
“誰說不會,我煮的飯可香了。”沒有沙子的白米飯,她一頓能扒三碗,好吃到她都想哭。
一旁裝老成的喬弘書手負在身後走過來。“我娘她隻是不會燒菜而已,自從她生病好了之後就忘光光了。”
以前他娘可會做菜了,她會做糖醋肉和醋溜魚片,還有好多他叫不出菜名的菜,都非常好吃。
生病好了以後……她是生多重的病,連原本的廚藝也給忘了,他還想搭夥呢!韓重華不禁問道:“那你們這些時日都吃些什麼?”
用這種菜色荼毒孩子,他們還能活著真是萬幸。
“吃飯。”
“吃飯?”好怪異的回答,聽聽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娘給我們一人盛一碗白飯,然後將醃過的魚和肉烤熱,切成一片片放在白飯上,娘說有魚有肉,我們太幸福了。”他喜歡吃飯配鹹肉,鹹鹹的有肉味,越嚼越有味。
聞言,韓重華臉皮一抽,不敢置信地看向理直氣壯的女人。“菜呢?你不炒幾盤青菜嗎?”
“我……”她說不出口炒出的菜是黑的,又苦又澀難以入口,她看了一眼就把它倒了。
沒人說吃飯一定要配菜,肉也不錯,還不用撒鹽巴。
“我娘煮過野菜湯,可是野菜爛糊糊的,夾都夾不起來,隻好用湯勺舀,菜湯的味道喝起來怪怪的,有點甜。”因為是娘辛苦煮的,所以他捧場地喝了半碗,妹妹喝兩口就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