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哥兒……年一過已五歲的喬弘書正式入學,於就近的學堂就讀,喬立春給他買了一個小廝,陪同上下學。
不過喬立秋還是沒有消息,喬立春托了很多人打探仍一無所獲,唯恐喬家後繼無人,沒人繼承香火,所以喬雅音雖改了姓叫韓雅音,喬弘書依舊姓喬,未有所變動。
如今兩個孩子都叫韓重華爹,韓重陽二叔,親昵得有如一家人,韓重華更像個親爹,把孩子寵得都快登天了。
而慕容春秋在過年前有回京一趟,向他爹拜個年,告知他還活著,可是元宵前夕又來了,自個兒挑了間空屋便住下不走了,儼然如住霸王屋的房客。
白吃白住也就算了,最可惡的是他還與主人“爭寵”,趁著韓重華看診人在醫館時,他倒是逗得人家的女兒很開心,還教放學的小兒習武,甚至連女主人也沒放過的送些銀刀、鐵劍、刺心矛,哄得別人的妻小樂開懷。
遇到這種撬牆角的,誰能不痛恨三分,若非韓重華涵養好,早就下毒將人毒死以免留後患,哪能讓人還管閑事管到他身上來。
“你真的不回軍營了?”
“不回。”他現在日日都如魚得水,快活得很。
“三品官職扔了不要?”
傻子的行為。
“反正也沒人去偷,擺著當我音容宛在。”他辭官了,虛職還在,每個月照領二十兩軍糧。
因為韓重華的用藥精準,因此軍醫營還留著他昔日的方子,不讓他正式卸職是想有需要時再征調他的醫術,人不來沒關係,伹藥方一定要到,他最擅長的是外傷方麵的藥劑,這是其他軍醫所不能及的。
另外,也是趙琳痕的私心,他和韓重華、慕容春秋是莫逆之交,他希望他登基後他們能幫他,一在民間、一在朝堂,兩人雖都性情古怪不受拘束,但值得信任、交付重托。
音容宛在,他當自己死了不成?慕容春秋咬著牙,很想一拳將某人的傻笑打掉。
“你還不回京嗎?聽說你的丞相爹找你找得很急,都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女人定下來,眼光別太挑,看得過去就好,畢竟這世上的妖孽並不多。”與他相配的妖難尋。
“……你的話一向這麼多嗎?”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還有這本事,開口就停不下來。
“已有家室的人難免羅嗦,一回到家總有說不完的話,孤家寡人的人是體會不到有家的趣味,小兒聰慧,朗朗讀書聲,幼女嬌憨,笑語不斷,妻子坐在身側……”他說的美好情景令人向往,宛若置身平凡百姓家最是幸福,沒有爭鬥、機關算盡,隻有寧靜與祥和。
寧靜與祥和,這是從殺戮戰場出來的人最需要的,他們厭倦了殺人與被殺、鮮血和惡夢,能一覺到天明才是一心所求。
“縫衣刺繡嗎?”慕容春秋憤然的瞪視。
“不,磨刀。”韓重華隱有不快的睨了他一眼,看其絕世容貌越看越不順眼。
他噴笑。“也不是多賢慧嘛!她還是喜歡刀槍劍之類的兵器,嫁給你個。會診脈開藥方的文弱大夫實在辛苦。”
濃黑的黑瞳一閃慍色。“閨房之樂不可言,其樂無比,妙趣橫生,可惜你孤枕難眠,夜深露重。”
冷呀!
“你在炫耀?”這男人真是可恥。
“是呀,看不出來嗎?你已經在這兒住了很久,也該離開了,老是這麼白吃白喝不覺羞愧?”他明著趕人,表示不歡迎死皮賴臉的客人,他食量太大會吃光家裏米糧。
“還不夠久,我打算買下隔壁的宅子,和你當鄰居。”他當初不就近水樓台先得月,才把人拐進門?
慕容春秋不是想奪人妻子,而是存心給人添堵,韓重華心裏越發寒,他莫名而起的惡趣味就越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