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他們以運送木材為由,暗中運進不少在城外打造好的兵器,如戈、弩、劍、盾、弓以及長戟,全都神不知鬼不覺進了二公子府。
公子碧滿意的頷首,指著羊皮上的輪徑三尺七寸,幅條二十四根,車廂寬四尺四寸,進深長二尺八寸,經他設計再改良的戰車道:“接下來,要打造的是四馬駕馭的戰車,負責的師傅沒問題吧?”
“他們經驗老道,是楠國最好的老師傅,無人能出其右。”方義德敢拍胸膛保證。
“戰馬……”
“已采買好,就在城外不遠處圈養,隻要有需要,便會安排妥當。”身材壯碩的方啟山年輕時未能隨父縱橫沙場,現下有了機會,他倒是想一展多年所學,叱吒風雲。
“很好。”公子碧仍舊眉目不挑,彷佛他們是在談論無關緊要的風花雪月。
實則公子碧內心有些沉重,許多事他不爭不奪,不表示他無法像他的兄弟一樣狠絕,此刻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是,父王於大殿毫無眷戀的砍下老大響的頭;浮在他腦海中的是,春郊時,死於虎口的老六樂;浮現在腦海中的是,夜裏做了惡夢的晨露,哭著找尋家人;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是,在後宮中毒而亡的儀妃;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是,慘遭流放的宸妃,以及可能再也回不來的老三淳。
一個又一個悲劇在他麵前上演,假使他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心愛的人,晨露及母妃也會成為他回憶中的臉孔,最終他也會死於非命。
父王最恐懼的不是他們五兄弟自相殘殺,而是他們有意奪取王位,必要時,父王會毫不猶豫先下手為強,反正兒子死了,再生就有,何況蘭妃如今有孕在身,父王真正想要的可是千秋萬載。
現實殘酷得教人齒寒,卻不得不接受。
“二公子可是後悔了?”方義德察覺他的不豫,隻消二公子稍有遲疑,他便會打消追隨的念頭。渴望一展抱負的方啟山屏氣凝神的望著他。
“不,劍既已出鞘,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公子碧的語氣堅定、強硬。
方義德滿意頷首,他重新回到王城,可不是要帶領方家軍追隨存有婦人之仁的主子,方家軍一旦出兵,斷然不會收兵回頭,非要大王血債血償不可。
公子碧氣息沉穩,嚴聲下令,“加強府內外所有戒備,打探各府消息,防範細作潛入。”
“是,公子爺。”接受公子碧為主子的方義德與方啟山站得直挺挺,雙手抱拳,齊聲領命。
秋獵尚未到來,追求玩樂的大王沉寂不了太久,大王以懷有身孕的蘭妃即將為他產下健壯的子嗣,及為蘭妃建造的離宮已完工為由,帶著寵妃們、公子們與大臣前往,縱情享樂。
離城的隊伍以五位公子為首,他們麵如冠玉,衣著華貴,英姿煥發的騎在駿馬上,在他們之後,是兩列騎著戰馬的武裝紅衫鐵騎,大王與海妃、蘭妃分別乘坐在備受保護,雕有金龍的馬車裏,宮人內侍圍繞在馬車周圍,其餘王族女眷則分乘不同的華麗馬車,尾隨在後,再後頭則是王公貴胄及其仆傭,一行人浩浩蕩蕩自青龍大街出發前往離宮。
百姓夾道歡送,對這華麗陣仗看得目不轉睛。
身為家眷的晨露也名列其中,她坐在馬車裏,由敏兒與小憶陪同,方啟山帶了幾名手下,偽裝成仆人同行,誘娘和方義德則留守府邸。
馬車內的晨露一身若竹色衣衫,有些緊張不安,她推開車窗,企圖尋找前方公子碧的偉岸身影。
“夫人,外頭陽光刺眼,恐怕會曬得你頭昏眼花,奴婢幫你關上窗可好?”雖說近來較為平靜,不再有刺客行刺,但小心點總是好的,敏兒謹記主子交代,不讓夫人成為醒目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