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見他大聲,頓時玩心大起,她搖起手上的小銅鈴,流著口水直笑。
“你還笑!”
咚!海瀲兒手上的小銅鈴飛了出去,正巧打在霍嶽庭的額頭上。
“好痛。你你你……你是故意的!”霍嶽庭氣得小臉通紅,“你是不是也要學我娘欺負爹那樣欺負我?我就知道,音音姨是娘的好姊妹,你是音音姨的小徒弟,肯定會串通一氣來欺負我!我才不要哩,爹讓娘欺負成那個樣子,我才不會像爹一樣呢。我在家,爺爺疼我、哥哥疼我、姑姑疼我、姑父也疼我,見到我的人沒有不疼我的,我才不要被你欺負!”他伸出食指,猛戳海瀲兒的腦袋。
這是什麼?好白好香的樣子。海瀲兒拉過那個看起來很好吃的東西,亮出新生的一排潔白小牙,一口咬下。
“啊!好痛,放開、放開,我叫你放開!我不娶你,你好凶、你好毒!嗚嗚嗚,你快放開。娘,救命啊!音音姨,救命啊!”不論他怎麼拔怎麼拉,海瀲兒就是不鬆口,小小的牙齒陷入粉嫩的皮肉裏,咬出深深的齒痕。
“海、瀲、兒!我發誓,我絕對絕對不會娶你!我們走著瞧!”痛得半死的霍嶽庭眼底浮起兩泡淚水,狠狠的發誓。
第1章(1)
九月金秋時節,青睚堡裏一片祥和,自堡主夫人水芙蓉平安誕下千金之後,整個青睚堡都沉浸在幸福的歡樂氣氛當中。
曲曲折折的長廊內,穿梭著的婢女仆人們也沾了主子的喜氣,個個衣著光鮮,眉開眼笑,步履輕快地忙活著。
溫和的金色陽光懶懶地灑落在白玉雕成的瓊台玉閣上,一道斜斜的陽光落在議事廳的窗欞。
“最近成都分號拿回來的帳冊看著還算過得去,但夜雪傳回來消息,說成都農戶今年大豐收,米價微有鬆動,吳掌櫃卻沒有報上來,很有問題。”青睚堡堡主霍炎庭立在議事廳中央,與父親霍磊及二弟霍嶽庭商議著生意上的要事,他想盡快處理完手邊的事,返回妻女身邊。他的妻子水芙蓉在紫溪城的河東大街開了一間小小的食肆,每日客似雲來,忙得不亦樂乎,稍有空閑,他定會去芙蓉坊等水芙蓉收攤,然後一同趕著馬車,欣賞山脊上的美麗景色,慢慢返回青睚堡。
“哼,耍滑頭的!真是不知死活。我記得這吳興到成都分號也不過幾年吧?”老堡主霍磊五十開外,身強體壯,聲若洪鍾。透亮的陽光落在他未生華發的烏首上,照出一片耀目的光澤,沒什麼皺紋的臉上精神矍鑠。
近年來,堡中生意越做越大,分號遍布大江南北,蒸蒸日上,收獲頗豐。當然,這也代表需要處理的事務也越來越多。往年,堡中生意有大兒子及二兒子合力坐鎮,無須他這個長輩操心,但他的春光妹怕累垮了兒子們,硬逼他這個隻想陪夫人的老頭子站出來出一分力。
親親娘子的話,是他從不違抗的聖旨,就算天塌下來,他都會依言行事。
“爹,是整三年,吳興以前是河西分號的倉房主事人。爹跟大哥甭擔心,我去成都跑一趟。”人數眾多的家丁仆役都裝在霍嶽庭的腦子裏,他不用翻找任何資料,便能說出任何一個下人的出身、來曆、相貌。他不但腦筋好,長得也十分俊秀,溫文爾雅,堡內及紫溪城未嫁的姑娘們,無不將他當做未來夫君的首選人物。
“嶽庭,成都乃是青睚堡收購稻米的重地,氣候宜人,沃野千裏,稻米質優價低,不容有任何亂子。”霍磊囑咐。
“既然爹說了,我明早就起程。”
“嶽弟,成都是大宋屬地,帶霍光一起去,好有個照應。”嚴峻冷然的霍炎庭對弟弟格外愛護,當即將身邊的得力下屬出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