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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笑臉,霍嶽庭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

“小哥,這茶今日若讓我全買到,我也不會讓給你的。”盯著霍嶽庭柔和的俊顏,海瀲兒笑得很開心。他比她高出一顆頭,站近之後,她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你也愛喝珠蘭香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塞北的人愛喝磚茶,南方的人愛喝新鮮炒製的綠茶,隻有很少的人才欣賞珠蘭香片。”

“是呀,磚茶味厚而無香,綠茶新芽香甜而味淡,唯有珠蘭香片,味美形美,香氣濃厚。”

“小哥,你真的好眼光,這家竹本堂的珠蘭香片,可謂蜀中之珍,我不但買來自己喝,還送給身邊的人喝。”每一年她都會送一些給師傅、春光姨和上官攸攸。

“嗯,珠蘭香氣與茶香並重,又不失花的鮮靈和茶的香醇,的確很好,我曾到江南買過意蘭齋的珠蘭香片,結果他們將花香做得極淡,簡直失了珠蘭的本質。”遇到誌趣相投的人,霍嶽庭話變得多了起來,胸中有份愉悅。

“你說的那家我有去過,我偶爾會去江南購些藥材,有一次路過意蘭齋,試了試他們的香片,怎麼說呢,他們用的珠蘭不是當季新摘的,這香片必須用當季新發出來的鮮花與最好的綠茶一起悶製才行,連最後揀出殘花也是門功夫,若是殘花除不幹淨,花兒爛在茶裏,一罐好茶也就糟蹋了。”海瀲兒笑著說。

她又笑了。

雖然長相平凡,但她帶笑的眸子和薄薄的芳唇甚是可愛,整個人朝氣蓬勃、毫不造作,那出眾的笑顏勝過無數傾國佳人。

“製香片是種功夫,沏茶也是種功夫,水太熱,珠蘭的香氣就會極快散失。”

“說的對極了。水沸之後,稍涼再衝最佳。”

兩人交談輕鬆而自然。談話間,霍嶽庭留意到對方的裝扮,她身著滾銀邊的桃紅窄袖褙子,下身著淺桃紅湘妃裙,頭上係著一條與衣同色的發帶,披散開的黑發如夜中輕雲。小小的發帶在她小腦袋瓜的左側盤了一個小髻,小髻上唯一的點綴是被頭發擋住些許的小金環,上頭還有像鱗片一般的紋路。

站在她身邊,霍嶽庭感受到她的愉悅。

“取山泉水最好。”他看著她,嗓音不自覺的放柔。

“小哥可不知道,青城山的道觀裏,有一眼泉水最適合珠蘭香片。我用過河水、井水、無根水來煮過此茶,可都比不上那兒的一眼泉沏出來的好。”

她覺得這位小哥的眼睛好像一泓清泉呀,無害、清冽、親切,隻是黑眸中隱隱轉著她讀不懂的秘密。

交流得熱絡的兩人越說越投機,一邊走一邊聊,雙雙離開茶鋪,來到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那眼泉在哪裏?”青城山上的道觀可多了,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間。

海瀲兒眼露淘氣地瞥了瞥霍嶽庭手裏的茶包,揚揚眉,好似在說“想知道就拿茶來換水”。

“我是不會拿珠蘭香片跟你換泉水的,失禮事小,失茶事大。”霍嶽庭連忙死死的抱住茶包,擠擠眼睛配合她的頑皮。

“哈哈哈,你好有意思喲。”海瀲兒哈哈大笑,輕輕一個眼神,他就明白她的意思哩!真是個機靈的小哥。

這姑娘好可愛,還愛喝他喜歡的茶,思及這些,霍嶽庭心裏更與她親近些。

精神上能與他有所共鳴的女子,他還沒有碰到過,但凡有女子接近他,不是說些他不感興趣的話,要不就是想用熏香熏死他。能碰見這個自然又清爽的小姑娘,猶如吃過太油太膩的東西後飲下一口清茶,舒心暢快。

“好了,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一步,這包茶你一定要好好煮,可別煮壞了。明年我一定會比你先到,嘻嘻,到時你可別怪我買光所有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