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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哥……嶽哥醒醒。”

這一次,霍嶽庭被大力搖醒,整個人從床榻上彈坐起來。

“嶽哥,我能去茅房嗎?”海瀲兒輕聲地問。

清夢再次被擾,霍嶽庭也沒有動怒,隻是掛著僵硬的笑臉,“可以,要為夫的陪你去嗎?”他沒有笑意的眼中,紅紅的血絲猶如蛛網。

“如廁這種事哪能勞煩嶽哥呢,我去去就回。”

頭痛欲裂,酒意翻騰的霍嶽庭強忍著不適坐在床榻上,看著海瀲兒去而複返,帶著笑意再次鑽回床榻,帶笑入眠。

而他,卻再也睡不著了,瞌睡蟲早就被海瀲兒給趕跑了!

此時,梆梆梆梆,山下的打更聲預示著四更天已經到了。

“二少爺,該起身了。”門外,小七輕輕叩動門板。

“我……這就來。”

一夜無眠的霍嶽庭沒辦法,隻好坐在床上,藉著調息吐納,暫時驅走倦意,接著起身走出房門,乘上小七備好的馬車,前往青睚堡的校場。

每日此時是操練護城精兵的時間,不管再勞累、再繁忙,他與大哥都風雨無阻,親自操練,他們都認為在戰火紛飛的時局裏,有強大的護城隊伍才是安定的重要憑依,而且這群精銳的護城精兵全靠他和大哥兩人一手帶出來,若有任何折損都令人痛心。

帶著眼下厚重的暗影,霍嶽庭按時趕到校場與大哥會合進行操練,半個時辰之後,他跟大哥霍炎庭過了幾招,以免荒廢武藝,之後按照慣例,霍嶽庭還給護城隊的幾位主事傳授一招半式。

結束護城隊的操練,霍嶽庭滿身是汗,眼下已是三伏天,自太陽初升,這座塞上城池也跟著變得燠熱起來。

帶著疲憊和咕嚕叫的肚子,霍嶽庭回到了山泉別館,但往常飄香的珠蘭香片、冰過的銀耳粥不見了,屋裏也沒有海瀲兒吩咐鵲兒和珠兒的聲音,更別提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已備好浴桶等他沐浴。

“嶽哥,你回來了?我很早就起身了,一直在這裏候著呢。”身著白色襦裙,外罩銀粉褙子的海瀲兒垂著手,滿臉假笑,“請問嶽哥,今日的粥可以放多少顆米?用來配粥的小菜要小白菜、韭菜、苦菜、蘿卜還是薺菜?嶽哥除了早膳,是否還想沐浴?這沐浴的水是要燙的?還是要涼的?如果要燙的,那該有多燙?要涼的話,是不是要到冰窖裏挖出陳年寒冰放在桶裏?嶽哥,以夫為天的我拿不定主意,請你指示。”

霍嶽庭溫文爾雅的臉微黑,嘴角抽搐了一下。

“嶽哥?你想好了嗎?”海瀲兒挑眉問。

“咳,先用小碗證一碗米下鍋熬粥,小菜就選蘿卜跟苦菜吧,再煮點黃豆配甜醬,浴水不溫不涼即可。”他有氣無力地說。

“我這就去,嶽哥稍等喲。”海瀲兒調皮地對他眨眨眼,轉身就往火房而去,而一背對霍嶽庭,她即刻垮下一張小臉,小聲咕噥,“哼,看你能撐多久!”

霍嶽庭當然沒有聽到海瀲兒的話,他歎了口氣,自個兒回屋裏換下汗濕的勁裝,不免再次歎息。幾天前,瀲兒還會為他打理衣衫,為他梳理長發,可現在他卻得自己親力親為。

換好衣裳,他找了本書就坐在桌邊看起來,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他的肚子也打起鼓。

好餓,為什麼早膳還沒有好?

無奈之下,霍嶽庭隻好親自動身前往火房,推開火房的門,發現裏麵冷冷清清的,爐灶裏連顆火苗也沒有,更別提熬煮好的粥了。

霍嶽庭在裏頭看到了說要給他備膳的妻子,她此時正對著案上一字排開、大大小小的瓷碗發呆。

“瀲兒。”他叫她。

“嶽哥,嗬嗬,我正在找碗舀米,你說的小碗到底是哪個呢?大小好像都差不多,我都比半天了。對了,嶽哥你剛選的蘿卜與苦菜,我叫鵲兒去到倉房裏看了看,發現我們家從來沒備過這兩樣菜,我已經叫鵲兒下山買去了,你再等等。”海瀲兒佯裝苦惱,實則內心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