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她沒這麼傻吧?”雅皇後搖頭,“臣妾以為,不會是元清。”
“現下他們在哪?”蕭皇問:“定遠侯府那一大家子,還有元清,都在宮裏嗎?”
“臣妾將他們拘禁在梧桐院,暫時不讓他們出宮。”雅皇後答道。
“你讓太子去查……”蕭皇仿佛猛地想到一個計策,“不,讓穆子捷去查。”
“穆子捷?”雅皇後不解,“為何讓他去查?他也是穆家的人,昨夜也在場啊。”
“正因為他是穆家的人,事關他的父母及兄長,他才會更賣力。”蕭皇道:“況且他是最沒有理由謀害朕的人,從小他就不在穆定波的軍營裏,遠離政事,穆定波做什麼他一概不知,且他與元清新婚燕爾,正要享受加官晉爵的榮光,斷不會來謀害朕。”
“臣妾明白了,這就傳話給太子,讓他放穆子捷出來輔助查案。”雅皇後答道。
蕭皇隻覺得胸口還是悶著一口氣,昨夜之事發生得太突然,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沒有防備便遭了毒手。
他想,這個凶手一定是最讓人始料不及的,平素有著溫和良順的模樣,所以才會迷了眾人的眼。
元清抱膝坐在臥榻上,這兩天她除了吃和睡,便是這樣坐著,這般被囚禁的情景好像曾經有過。
她想起來了,因為疆繡之事,她也曾被困在這宮中。那次她憑著自己的機敏,讓穆家上下擺脫困境,然而這一次穆家就沒這麼好運了。
她微微而笑,很想知道這個故事會如收場。反正她早就做好了受死的準備,此刻心中一片平靜,無所畏懼。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元清有些詫異,終於輪到審問她了嗎?然而來者更讓她詫異——她看到穆子捷款款走了進來。
他為何行動能這般自由?買通了侍衛嗎?不,事關蕭皇生死,這不可能……
“郡主。”穆子捷低聲道:“微臣奉皇上之命,有些話要來問問郡主。”
元清抬起頭來,蕭皇差他來的?她聽錯了嗎?蕭皇怎會對他如此信任?他也是穆府的一員,定遠侯的親生兒子,蕭皇居然會把這個案子交給他來查辦……
“大人,”她道:“請坐。”
嗬,大人,好生疏的稱呼,還不如叫“郡馬”,雖然不夠正式,但聽來好歹還跟她有些關係,而“大人”則像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穆子捷反手將門關上,門外雖有侍衛,可是一點聲響也聽不到,四周一片死寂,仿佛隻剩夜風在遊走。
“郡主,微臣奉命來查此案。”穆子捷道:“若問了什麼冒犯郡主的問題,還請郡主見諒。”
“大人懂得如何查案嗎?”元清問道:“紫芍姑娘的死因,大人可查清了?”
她話鋒一轉,讓他一怔。
“怎麼,說到大人痛處了?”她嘴邊帶著嘲諷的笑,“紫芍是大人心愛的女子,她死了,大人難道不想知曉當日她與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是失足落水而已。”穆子捷鎮定地道:“當日不是有人目睹嗎?”
“大人就沒懷疑過,是我收買了目睹真相的婢女?”元清笑問道:“倘若是我故意將紫芍姑娘推下水呢?”
穆子捷臉色微變,沒料到她居然會主動坦承。
“大人娶我是為了什麼呢?”元清索性一問到底,“富貴榮華嗎?”
終於,他忍不住道:“在郡主眼裏,子捷便是這樣的人嗎?”
“否則呢?”元清盯著他,“自己的愛妾死得不明不白,大人一聲不吭,轉眼就娶了我,紫芍姑娘泉下有知,大概會很傷心失望吧?”
穆子捷深吸一口氣,他娶她不過是迫不得已,他隻是想報複,然而此刻他隻能緘默。
“大人娶了我,新婚之夜卻碰也不肯碰我。”元清再度笑道:“若說大人愛我,似乎也不太可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