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趕緊走就趕緊走,最好趁著人家還沒有生氣的時候趕緊離開,剛剛莫湘蕾並不想和她們打照麵,不管理由是為什麼,總之,這說明了對方也不想和她們正麵神突,所以,她們趕緊離開最好。
莫湘蕾點點頭,也不想多加糾纏,畢竟今日是要來幫著夏侯家作法事供經書的,能夠少一事自然是最好。
蕭氏使了個眼色給素月,讓她把還在恍惚中的左書雲帶好了,可不能再出什麼麼蛾子了。
素月心裏也是忐忑不安著,因為婚禮當天,她回了新房後,對小姐說的話是添油加醋過的,把自己說得像是深明大義幫自家小姐勸服人的好人,而那莫湘蕾自然是被她說成一個蠻不講理又利欲薰心的村姑。
她一直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現在發現莫湘蕾翻身了,還爬得比她高,她忽然就忐忑不安了起來。
因為她就算再怎麼得寵,也不過是一個下人,如果今天莫湘蕾真的想要找她的麻煩的話,她相信自家小姐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推出去的。
她戰戰兢兢地拉著左書雲,跟著蕭氏經過了莫湘蕾身邊時,才正要鬆一口氣,卻發現左書雲突然停下了腳步,拉得她也跟著踉蹌了下,她的心跳差點就跟著停了。
左書雲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這是她最喜歡的帕子之一,雖然繡這條帕子的人是她討厭的莫湘蕾,可是在刺繡上頭,她繡出來的東西就是比外頭賣的更好,她攥著帕子,看著莫湘蕾。
就跟過去每個她看了就討厭的時刻一樣,莫湘蕾靜靜地站在那裏,就像什麼事情都沒辦法影響到她,眼睛往旁人身上一瞧,就會讓人自慚形穢。
就像她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而自己隻是那個平庸得不值一提的路人。
可憑什麼?左書雲不知道有幾百個日夜都這麼反問著自己。
莫湘蕾憑什麼能擺出這種囂張的姿態?她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小叫花子罷了,甚至她還破了相,不就更該傻隻小耗子一樣,陰暗的躲在一邊,永遠都無法在她的麵前抬起頭來嗎?
可為什麼莫湘蕾驕傲的頸項從來不曾低下,而自己卻反而被看得忍不住低頭,就像那個活該活在陰暗處生活的人是自己。
她知道安樂侯她惹不起,就算是她哥哥已經要去做官也一樣,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她掙紮著甩脫素月硬拽住她的手,手中的帕子像是點了火一樣的燙手,她多年來壓抑在心裏的不甘心,在咬牙切齒中顯露無遺。
“你是不是用了下流手段才搭上安樂侯的?要不就憑你……就憑你……”
蕭氏聽到這話回頭時,隻覺得快要魂飛魄散了,不敢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愚蠢的人,人家都已經不願意和你計較了,自己卻偏偏要送上門去。
莫湘蕾看著左書雲,淡淡一笑,蒙著麵紗她的表情是看不到的,可那眼裏的笑意卻是格外的明顯,讓嚇得半死的蕭氏和素月主仆倆,心髒再次被高高吊起。
她慢慢地朝著左書雲走近,然後在兩人隻差一步遠的距離時,輕柔的聲音緩緩地說著,“不管我用了什麼手段,起碼那也代表了我的本事,而你自覺有個讀書人哥哥了不起嗎?可若日後見到了我,你還是得乖乖向我低下頭,說明白些,如果今日你能夠用點手段攀上安樂候,你也會去做的,可偏偏你做不了,隻能像條瘋狗一樣追著我咬。”
左書雲隨著她說的每句話,臉色就蒼白了一分,直到她頓了頓,輕聲說著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更是忍不住情緒,渾身顫抖了起來。
“呐!承認吧!這整日忌妒人的模樣,真的是醜陋極了。”
莫湘蕾什麼人沒看過,像左書雲這樣不會收斂情緒的,她眼角一瞄就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