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蕾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的抱怨還有嘮叨。
他說以後又少了條收一些好看的孩子去賣的路,一邊又說璿山老祖沒什麼腦子,才會露出狐狸尾巴,結果導致今日的禍患。
莫湘蕾很快就明白他跟靜空是一夥的,他們知道璿山老祖是個騙子,隻是因為有利可圖,方便他們做他們的生意,也就假裝自己是信徒,捧著那些人,必要的時候把璿山老祖等人推出去當靶子。
靜空是怎麼跟這個人勾搭上的,男人沒提到,但聽了這些話,她就明白為何昨夜並沒有看見這宅子裏有孩子出入。
想來是他跟靜空把那些孩子送出去賣了。
莫湘蕾跌跌撞撞的跟著,直到來到唐家宅子外的另一個小宅子外邊,一輛覆著黑油布的馬車就停在那兒,那胖子朱達興正要把她推上馬車時,卻突然聽見一句冷冷的話——
“你居然沒被那支金簪紮死?”
朱達興愣了下,然後看著揭下麵紗的莫湘蕾,總覺得那麵容看起來有些熟悉,隨著他仔細思索,十年前在一個小鎮上的窯子裏,那個差點用簪子把他弄死的小女童的容貌,幾乎和她重合了。
“你是……你居然是那個該死的……呃!”朱達興回想起來了,那是他玩弄了那麼多孩子裏唯一次失手,還差點賠上一條命的那次,可他話還沒說完,脖子就被勒緊。
莫湘蕾早把那段長布條從自己懷裏拿了出來,就在他認出她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勒住了他的脖子,狠狠打結,然後在他掙紮著要拉開繩結的時候,她猛然從車上跳了下來,布條也狠狠地收緊。
在他抓著自己的喉嚨不住的掙紮時,她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把布條的另一端給拋過樹枝,又狠狠往下一拉,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朱達興的體重不是她能夠吊起來的,可是她也不需要完全把他吊起來,隻要能夠讓他離地,然後繩結無法脫落就夠了。
莫湘蕾看著這個埋在她心裏多年的惡夢根源得到報應,想要笑出聲,可是聲音卻陰冷的讓人覺得有些發沉。
“朱達興,這些年又糟蹋了不少孩子吧!靜空弄了不少好人家的孩子給你吧?你把他們送到哪裏去了呢?”
莫湘蕾看他已經被勒得麵色鐵青,舌頭也都要吐了出來,卻絲毫不感到害怕,隻是慢慢的宣告。
“不過無妨,我會代替他們討回公道,當年是我不好,沒能夠把你一次送往地獄,讓許許多多的孩子受苦了,我今日就補足了十年前我就該做完的事情。”
朱達興想不到在十年後,他居然栽在同一個人的手上!
莫湘蕾漠然地看著他不斷的掙紮,然後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慢慢地轉過頭,看到風塵仆仆的夏侯彧就站在不遠處。
她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然後看著他一步步地朝她走來。
“你來了。”
夏侯彧沒去看那個已經口吐白沬似乎已經要斷氣的男人,隻是輕輕地摟著她的肩,然後有些詫異的感受到她主動的環住他。
“我殺人了……”她喃喃的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
“不對,他早該死了,如果死在了十年前,那麼也不會有這麼多孩子也跟著受害了。”他聽見她所說的話了。
她顫抖著身子,緊緊地擁抱著他,似乎這樣就能夠得到一些安慰,夏侯彧從她的話語裏拚湊出了真相,看著那個似乎已經氣絕的男人,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然後抽出刀子,紮在那人的胸口上。
“沒事的,你沒有殺了他,殺了他的人是我。”夏侯彧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個謊說得有多拙劣。
她的肩膀被緊緊攬著,他隻讓她看見了他手中還滴著鮮血的刀子。
她恍惚地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