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他,就好像他是一塊極為可口的食物那樣。
這樣的比喻有點不倫不類,但的確如此,雖然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但起碼她眼裏總算有他的存在了。
“阿爾你名下可有礦產?”她是個極端有主見的人,也可以見風轉舵改變立場,變色龍倒也談不上,隻是在她覺得有需要的時候,變通一下也無妨。
“礦業與鹽是官營的產業,向來不允許私有。”她是在打探他的身家嗎?
這是撇清嘍,不過能騙誰呢,堂堂一個攝政王爺,不可能是空殼子,不可能沒有後手,明麵上的產業就不說了,那些個在暗處的產業,應該有不少賺錢的行業,否則,就那一個攝政王府一年的用度開銷,沒有強大的財力,光靠幾百兩銀子是打發不過去的。
所以,他可以更謙虛一點沒關係。
“那正好,你能幫我要一些嗎?不用很多。”硝石是可以重複使用的好東西,隻要他給上一些,就夠她用的了。
“你這是讓我貪汙?”真是不同凡響的丫頭,這要讓那些言官聽到,不炸鍋才怪。
薄飄渺給他一記少見多怪的表情,就幾塊硝石也能扯上貪汙,她就教他個乖吧。“一個人貪汙叫貪贓枉法,一群人一起叫做法不責眾,若是從上到下全在貪汙,那就叫做約定俗成的規矩。你敢說你那些個為官的同僚個個清清如水?要知道水至清則無魚,你也不好做事吧?”
所以,要你幾塊硝石算什麼?又不是要鋅,鋅是世界上最貴的金屬礦石,在地殼中並不存在,因為它的反應不穩定,全世界也隻有一克的鋅,它的價值比黃金貴六十多萬倍。
君卓爾還真不好不點頭,不論為官、從商,不管大眾還是小部,在有人的地方,她說的都是潛規則。
她小小年紀卻把許多人一輩子都看不透的事講得入木三分,和這丫頭一起,還真處處是驚喜,呃,多少也有些驚嚇。
“縹緲說的是,你要硝石……莫非,硝石能製冰?”這要讓舉國百姓都知道,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他還真是個能舉一反三的好學生,薄飄渺在心裏讚美他之餘,不得不叮嚀他。“這製冰我也不求多,讓我賺第一桶金就好,等這桶金賺飽,你愛怎麼用就拿去怎麼用。她夠大方了吧。
隻要製冰賺到的金錢夠她買下那塊閑置的土地,然後蓋上房子和鋪子,再招商引資,接下來銀子會像下雨般砸在她身上,日賺鬥金,她就不需要再靠製冰賺錢了。
“你願意在將來一文不取的將製冰的法子讓出來?”她做事要說她亂來,可是在亂來之後,這樣的肚量,可能沒幾個人做得到。
“嗯,因為到時候我就不需要了。”她也不走了,索性坐在河岸邊的光滑石椅上,看著照映在水麵上的白月光。
君卓爾給了侍衛一瞥眼神,有人很快銜命而去,很快一包帶殼的核桃就熱騰騰的來到他的手裏。
薄飄渺感覺他在身邊落座,一下許多女子的眼光就隨著他的人投擲了過來,她知道漂亮的東西大家都愛看,可也不知為何,那些眼神,她不喜歡。
君卓爾和薄飄渺有著相同的感覺,這一路,太多男子赤裸裸的愛慕眼光隨著她轉動,他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覬覦了,而且竟然當著他的麵!
與她並肩坐下之後,那些針對薄飄渺的眼光忽地少了大半,他們兩人,男的豐神俊朗,穿著不凡,女的雖然一襲奇怪黑衣,卻襯得腰是腰,胸是胸,加上那美豔的容貌,就是一道運河上最美麗的風景,讓人百看不厭。
君卓爾注意到旁人眼光,不發一語的脫下自己身上的細灰鼠皮鬥篷,將她整個人裹了起來。
沒等她說出任何抗議的言詞,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核桃殼便破了,他把果仁放進薄飄渺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