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笑,揩汗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要不,咱們再試一回。”
果然,即便功力恢複了一兩成,她這身子還是不行,看來要想恢複到手無虛發的狀態還有得拚了。
為了挽回麵子,她這回看準了樹枝上飛竄的飛鼠,看得見標的物,命中率應該會高些,這次總算沒漏氣,手上兩個石子彈出,一口氣打下兩隻飛鼠。
“小姐,你一次可以彈出幾顆石子啊?”花兒好奇的不得了,滿心崇拜,薄縹緲剛剛的失誤已經不算什麼。
“也就三個。”
花兒的嘴,合不起來了。
薄縹緲沒說的是她向來命中率百分之百,不過,這會兒她那百分之百的紀錄看起來是得作廢了。
此一時,彼一時也,英雌落難,不提當年勇了。
主仆倆遮遮掩掩的下了山回到家,秋天正好是農地最忙的時候,家裏不管老少都得下田去,不忙到太陽西下,是不會回家的,尤其是秋收時節,所以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麼人,很順利的到家了。
已經等得心急火燎的張大娘和王老漢,見到一大一小回來,張大娘也不管王老漢頻頻丟眼色,劈頭就把花兒罵了一頓,罵她不知輕重,竟把小姐帶上山,要是遇到個什麼,看怎麼辦才好?
小姐可不是一般好好的人,她腿腳不方便,身子也弱,要是出了個什麼事,他們拿什麼向三娘子交代?
張大娘罵起人來連珠炮似的,花兒連回嘴的機會都沒有,瞪著大眼,表情無辜到極點,乖乖讓她罵完,才將薄縹緲放回輪椅上。
張大娘這時才回神,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把花兒罵了,小姐可還在花兒的背上,這不是連小姐都罵進去了?
她的頭皮開始發麻。
這個主兒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雖然尋死不成,醒過來後看著性子變了不少,不再動不動指天劃地、尖酸刻薄的罵人了,也不會再動不動砸東西泄忿,或整天怨天怨地、罵雞罵狗,好像所有的人都虧欠了她。
但是那些個她剛來的日子,實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這會兒不會又要招一頓罵了吧?
看小姐背上還背著背簍,張大娘顫著手把背簍卸下來。
她一看背簍裏的東西,滿滿的菌子和野菜,又看花兒手裏拎著用藤蔓搓成的繩子上綁著幾隻飛鼠和野雞,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們這不是上山去瘋玩,而是去找菌子,而且還有少見的雞樅菌、香菇、青頭菌和……這是銀耳嗎?
銀耳她是認得的,早年她在薄府時侍候過老夫人,所有後院的主子們最愛喝的就是冰糖銀耳,偶爾遇到分量不夠,還會為了誰多一朵,誰少一朵鬧起來。
“大娘別罵花兒了,是我要上山去的,出門的時候忘記知會你一聲,害你擔心了,對不住。”薄縹緲出麵把責任扛了下來。
“哪裏、哪裏……”張大娘猛擺手,太不自在了,她一個下人哪擔得起主子的道歉。
“大娘趕緊把菌子曬一曬,明天就能帶到集市去賣錢,還有我看著大家也有一陣子沒沾到葷了,這野雞和飛鼠整治整治,晚上就有兩道葷菜了。”
至於家裏有沒有那些個蔥薑蒜的佐料,她倒是一點不擔心,王老漢可是莊稼老把式,家裏那塊菜地照顧得很好。
“是是是。”張大娘怔忡了片刻後沒話說了。
這個驕縱到幾乎無法無天的小姐,人還瘸著呢,居然會為了家中的生計上山去,還帶回這麼多菌子和野味,她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嗎?手上沾點什麼都要洗上三遍,欸,這……自己也弄不明白了,先趕緊著手處理那堆東西再說了。
薄縹緲推著輪椅往屋裏走,來到這兒之後,這輪椅她已經使得很上手,就算沒有花兒也能自己推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