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縹緲也不揭穿,“我想,你明天和花兒跑一趟縣城,把今日摘的菌子和銀耳給賣了,花兒力氣大,讓她扛著兩布袋的東西上路不成問題,但是她性子直,不會做生意,這就需要你了。”

薄縹緲讓他去縣城賣菌子,老實說王老漢是有點意外,但是他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人,年輕時,他和老太爺走南闖北,什麼人沒見過,什麼場麵沒見識過,會待在這讓人發黴的鄉下,都是因為老太太的吩咐。

對於薄縹緲的安排,他頗感意外。

到了縣城,該往哪去賣東西,找到好買家,這些都要靠有經驗的人帶領,花兒年紀小,力氣大,扛著重物不吃力,這樣的安排相輔相成,這可不是一個腦袋鑲豆腐渣的小姐能想得出的法子。

他向來對這個小姐沒好感,就是個被嬌慣過頭了的丫頭片子,今日卻有些改觀了。

“小姐怎麼說,老漢怎麼做就是了。”

“明日要是賣了菌子,回來就雇輛車,別折騰腿了。”一個老一個小,去程背著那麼多東西,回來能輕鬆點自是最好。

王老漢微微頓了下,這樣的善良體貼還有大方,小姐難道像婆子說的真的改頭換麵了?

“還有,難得進城,看家裏缺什麼,該置辦什麼東西就買了,別手軟,另外,多買些冰糖回來,我有用處。”她在山上看到的山葡萄、野橘子、院子的橘子樹在在都要用到糖,她把這事向王老漢說了,要他拿捏著該買多少糖回來。

張大娘、王老漢聽得都咂舌了,夫妻做久了,有時不用言語也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兩老心裏嘀咕的都是這得費多少糖啊,小姐還指定要冰糖?搞不好賺的銀子都不夠花在買糖上頭呢?

薄縹緲卻像會讀心似的,“錢花完了也不打緊,冰糖買回來,咱們把院子的橘子做成罐頭,再拿去賣,又是一項生計。”

原來是這樣,小姐不是為了甜嘴買糖,是為了想讓家裏多一份進項。

這下王老漢夫妻倆沒問題了,隻是張大娘還是放不下心多問了句,“院子那棵橘子樹可酸了,村子裏的小子鼻可靈了,哪裏有好吃的就往哪裏去,就是不曾打過咱們家裏這棵橘子樹的主意。”

“我知道,連花兒都不吃,可見有多難入口了。”薄縹緲絲毫不以為意,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要做罐頭?

“小姐,老頭我也多問一句,什麼叫罐頭?”王老漢可好奇了,這詞兒聽都沒聽過。

薄縹緲賣了個關子,“等你們從縣城回來就知道了。”她忽然想到什麼,點著自己的下巴。“對了,除了冰糖,我還要大概這麼大的罐子,先買十個,要是不夠再說了。”

在她以為當然是要用玻璃罐子好看,但是這時代有沒有玻璃還兩說,就算有應該也貴得驚人,用來做這小買賣根本不劃算。

這一出又一出的,不說張大娘,王老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點頭應了。

薄縹緲轉而吩咐花兒,“花兒,出門前你在橘子樹下張個網,再把橘子都搖下來吧。”

這樣張大娘和她要拾掇起來也方便多了。

“這個簡單!”花兒拍胸脯。

這對她來說不算是活兒,是玩樂,她自然樂於從命!

隔日一早王老漢和花兒出門後,薄縹緲看著那被花兒搖掉了一地的橘子,張大娘動作俐落的收拾著。

“大娘你把橘子剝開來,橘瓣和橘皮分開盆子裝,我都有用。”橘子可不隻橘子肉瓣能吃,橘子皮也是好東西。

切成絲,拌上蜂蜜,能當零嘴;將橘皮烤焦,研磨成粉,再用植物油調勻抹在患處,可治凍瘡;加些薑和紅糖能治咳嗽、能解酒;能解魚蟹之毒;當然啦,橘皮含有大量的維生素C,如果將其洗幹淨與茶葉一同存放,泡來喝,變成衝飲……效果可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