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看著王老漢隻買了一個,便掰了手上的一半分給他。

王老漢樂嗬嗬的吃了那半個包子。

既然自己的腿沒事,王老漢也不裝了,重物又都由花兒背著,一老一少慢慢的走向歸途。

待他們回到家,見院子的竹篩上鋪了滿滿的野葡萄,薄縹緲和張大娘正埋頭將野葡萄捏破,連帶皮、籽放進幹淨的容器裏。

另一旁是成堆的橘子。

原來薄縹緲上山後,不隻將昨日的葡萄悉數摘下,就連橘子也摘了滿滿的簍子,回到家便和張大娘做起葡萄酒的前製作業。

說起來,她這人沒什麼嗜好,就喜歡喝幾口紅酒,既有美容的功效,還能紓壓,如果沒看見這些葡萄也就算了,既然被她發現長在山裏無人理會,哪能暴殄天物?

隻要菌子能賣錢,家中有了進項,她也就能理直氣壯替自己謀些福利,毫不心虛了。

讓王老漢驚訝的不是這些,是薄縹緲的腿。

“小姐的腿沒事了?”他喃喃,“怎麼可能?”縣城最有名的大夫都說能走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他以為小姐這輩子就得在輪椅上過了。

哪曉得,這會兒好端端的和他那口子坐在小凳上一起幹活?

“王大叔回來了,還順利嗎?”剝葡萄剝得雙手都是汁液,薄縹緲看著花兒背簍裏滿滿的東西和剛放下來的罐子,知道她是多此一問了。

“小的照小姐的叮囑,雞樅菌一斤六文錢,銀耳一斤十文錢,牛肝菌則是一斤三文錢,都賣出去了。”最令他激動的是,有戶人家居然問他家裏可還有銀耳,還叮嚀下次再有,他們還要。

“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小的該做的。”

“還有餘錢嗎?”

“還餘二十個銅錢。”

她也不問那些個細帳,反倒說起了張大娘和王老漢沒想到的事。“好,我聽說之前你和大娘掏出了自己的體己錢貼補家用,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們,否則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如今家裏有了進帳,我想和王大叔商量一下,等下回賣菌子的錢湊成了整數,就把欠你們的一吊錢還上,可好?”

如今這點錢再湊上家裏那二十二文錢是不夠還的,但是做人講究誠意,就算這會子還不上,什麼時候還錢是一回事,但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

“這事不急……”王老漢話還沒說完,腰際就被張大娘狠狠掐了好大一下,薄縹緲看在眼裏,就沒在這話題上繼續。

眼看著葡萄和橘子都是不能等的活兒,王老漢和花兒放下手邊的東西,也跟著忙活了起來。

不得不說四個人比兩個人的動作真的快多了,午飯前所有的葡萄已經捏破,放進花兒洗好晾幹的罐子裏,薄縹緲兌上糧食做的白酒、冰糖,用油紙封好罐子,抹上泥封,一個月後用紗布過濾殘渣,酒就能喝了。

這就是紅酒的妙處,不需要用到酒麴也能自然發酵。

隻是張大娘那個心疼啊,倒進罐子去的那可是糧食做的酒,沒有遇上年節哪舍得拿出來嚐,薄縹緲卻是毫不客氣的倒進罐子,哎喲哎喲,這酒可還是向鄰家借來的。得還啊!

忙的告一段落後,幾人就著昨晚吃剩的野雞湯和玉米饃饃當作午飯,薄縹緲向來有午憩的習慣,便讓大家去歇著,下午再來煮那些橘子。

可躺在床上,她卻有些睡不著,腦袋風車般的轉著,轉得都是如何替家裏賺錢,就算不能直奔大富,好歹是個小康吧。

如果隻靠天天上山摘菌子,想發財,有難度,還累人,但若是把菌子搬到家裏,刮風下雨不用出門……那就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