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換銀子買糖葫蘆吃才是花兒真正的重點吧……張大娘也懶得說花兒了,原本她心裏還嘀咕著那些個橘子要是繼續放下去,不招蠅蟲也要壞了,這下小姐交代要下鍋煮了,哪還顧得了那些個活蹦亂跳的魚。
她吆喝著王老漢把那些早就剝好的橘子全抬進來,照著小姐教的法子忙活去了。
生理時鍾使然,盡管薄縹緲身子疲累,到了半夜,仍然起身打坐,調整內肩,叢上、中丹田到氣海,到各個髒腑,讓內力自動流轉不息,如此一個大周天下來,大汗淋漓,十分歡暢,再睜眼,天色已然大亮,也聽見外頭有人走動的聲響。
她換上幹淨的衣衫,給自己梳了頭,用柳嫩枝刷了牙,又去茅廁淨了手,這樣鄉下的日常是她上輩子想也沒想過的,說不上好,但也沒壞到哪去
她明白人生有很多過程,不見得都合人心意,但是隻要能享受當下,結果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她如今過著這樣的日子,有一日便平常心過上一日就是了
練武之人耳朵向來靈敏,她穿過短短的穿堂,卻聽見了外頭有著不尋常的腳步聲。
有會武,有不會的,起碼有五人之多。
接著張大娘慌張的進來了,臉上十分的惶恐。
“小姐,君家大爺來了,你要不避一避?
“我為什麼要避?”
她努力搜刮原主的記憶,那所謂的君家大爺竟是她的未婚夫,甚至是當朝的攝政王!
可笑的是原主和他連麵都沒有見過,兩人會牽扯在起,是葛老夫人還在世時替她相的一門親事。
她想到她屋裏妝匣底部那張所謂的婚書。
那日她為了找出原主身邊值錢的東西,好讓張大娘換錢,把妝匣翻了個透,那張紙頭被細細折好擱在妝匣的最底層。
她當時看了眼,也沒放心上,畢意那不幹她半毛錢的事。
想不到這不幹她半毛錢的事現在竟跑到她眼前來了。
“那君大爺可說明來意?”總不會千裏迢迢跑來就為了見未婚妻子一麵吧?那早先原主神憎鬼厭的時候他在哪了?
張大娘眼神閃爍。
“太娘,可有什麼事你還沒知會我的?”
她早看出來張大娘是薄老太太放在她身邊的人,否則以薄三娘長年不在家,家裏擱著花兒還有話說,但留下三個下人,薄三娘的月錢再多,也沒必要這麼花的吧?
暫時這對去妻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就維持原狀的擱著:哪天他們要露出真麵目再說。
“這……”張大娘絞起了手,似有難言之隱。
“既然一言難盡,那回頭再說。”朱家角雖然是偏僻地方,但待客之道還是有的,斷沒讓遠來客人空等的道理。
她要去會會這位君大爺憑的是哪門子魅力,讓原主連麵都沒見過,就神魂顛倒,芳心暗許,甚至這會兒隻提到這人的名,原主的心還會不由自主的小鹿亂撞個幾下。
這種被影響的情緒,薄縹渺覺得很無言。
其實她也能理解小姑娘的春心萌動,畢竟一個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就算倒貼,應該也有很多官宦千金願意,就算宗室女也嫁得,而她一個半路殺出來的,要不是頂了個輔國公義女的名頭,怕是連邊也沾不上。
半夜會笑醒是正常的。
不過那是原主,現在的她對於那種小後生和小娘子的情愛故事,早就沒了想法,一個殺手,必要時連貞操都可以舍去,所謂的愛情頂多也隻有一夜或數夜的迷戀罷了。
不是她冷情,沒把愛情當回事,而是那時的她,能不能活過明天都不一定,還奢望談什麼情情愛愛?
不過是累贅罷了。
想成為殺手,首要條件就是舍情去愛。
於她有沒有後悔過到死都沒有找到一個知心的另一半,而是把所有的青春都浪費在打打殺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