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從人群中瞄到梅如雪和冬雨過來,眼睛四處瞅瞅,發現一塊石頭,趕緊鑽出人群,站了上去,似乎生怕再次被村民圍住似的,大聲對眾人道:“鄉親們,大家安靜一下,先聽我說。這次我們買的東西足夠多,人人都有份,不用擔心排到最後就領不到。不管是不是惜福村的村民,隻要住在這裏就有分,梅姑娘和冬雨姑娘也有。現在就請每家派出一個代表,到李秀才那裏登記上名字,再到張家大哥那邊領取棉花,最後再來我這邊領取其它的物品。”
“村長叔,大人和小孩子領到的東西一樣多嗎?”人群中有村民出聲問村長。
村長聲如洪鍾,中氣十足地回答:“都一樣。這次是按人頭分配的,不拘大人還是孩子,每人兩斤棉花。”
“這可真不少啊,兩斤棉花足夠一個大人做一身不錯的棉衣,剩下的棉花還能做雙棉鞋。”
“今年真是有福了,沒想到還能穿上棉衣,而且是全家都有。”
“這次啊,有小孩子的人家可是占了大便宜,小孩子一身棉衣哪裏能用得了兩斤棉花,剩下的足夠做好幾身了。”……村民聽了村長的話,議論紛紛。
村長朝美如雪這邊看過來,遠遠地衝她點點頭。梅如雪接收到村長的信息,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下來,放心地到李秀才那裏排隊去了。
“咦,那是什麼?”突然,一個村民指著梅如雪的腳下大喊出聲。
梅如雪彎腰撿起來一看,是一塊劣質的玉佩,半個巴掌大小,上麵刻著一個一個小小的張字,兩麵花紋一樣。梅如雪確定這塊玉佩不是自己的,正準備問問是誰掉的。
張嬸突然衝過來,一把搶過梅如雪手裏的玉佩,反複看了幾次,最後眼圈一紅,摸索著手裏的玉佩問梅如雪:“梅丫頭,你娘家是哪裏的?是不是梅家村?”
梅如雪不明白張嬸是什麼意思,正要張嘴否定,張嬸趁人不注意拉拉她的衣袖,又對她眨眨眼睛。梅如雪被張嬸弄得一頭霧水,愣在那裏。
張嬸沒等梅如雪回答,又接著道:“你爹是不是姓張?你不是生在梅家村的,你家是後來才搬到那裏的,那年你才三歲,你還有一個妹妹剛一歲,對不對?”
梅如雪聽張嬸如此說,恍然想起那天村長在自家說的話。心下頓時明白,這一切是村長的意思,於是故作驚訝:“您怎麼知道的?我本來叫張大丫,妹妹冬雨叫張二丫。還記得那年,我們剛搬到梅家村,村裏的小夥伴嘲笑我的名字太土。後來我回到家裏朝我爹哭了一通,第二天我爹就找村裏的秀才幫我和妹妹改了名字。這些,我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您是怎麼知道的?”
張嬸撲上去,一把將梅如雪和冬雨抱在懷裏,痛哭流涕:“孩子,你不記得了嗎?你爹是我表弟,我是你們的表姑啊。”
梅如雪反抱住張嬸,淚流滿麵:“表姑,可找到你了。家裏遭了難,爹讓我們來惜福村投奔一個表姑,可我們怎麼也找不到,路上還出了事,相公也遇害了……”
冬雨聽了梅如雪的話,身子抖了抖,小姐怎麼這樣啊,演戲差不多就行了,又說王爺死了,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肯定會殺人的。想著忘了哭泣,突然腰間一疼,被梅如雪擰了一把,痛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都不用裝哭了。
“好了,孩子們。苦日子都過去了,以後有表姑照顧你們,一定不會讓你們餓著的。”張嬸微微推開梅如雪和冬雨,拍拍她們的肩膀,拉著她們走向村長:“他村長叔,這兩個孩子很可憐,請你一定要看在我們的麵子上幫幫她們啊!”
村長略一沉吟,對張嬸道:“他嬸子,你放心吧。來到這裏,就是惜福村的村民,我會幫忙的。你看這樣吧,下次我去鎮裏幫她門把戶籍辦下來,日期就寫去年六月的。這樣村裏能給她們每人分半畝菜地,至於口糧嘛,她們已經買了兩座荒山,不用擔心。”
“這樣最好不過了,那我就先在這裏謝過他村長叔了。”張嬸向村長道謝,又拉過梅如雪和冬雨向村長道謝。
“謝村長叔。”梅如雪和冬雨齊齊朝村長拜了下去。
“快起來。”村長趕緊將她們扶起來,“以後不要再叫村長叔了,就和你們表姑家的孩子一樣,叫李叔吧。另外,你們剛和表姑認了親需要團聚,領完東西就趕緊回去吧。”
村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張嬸一開始就對梅姑娘和冬雨姑娘照顧有加,原來人家是親戚啊。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村民又開始排隊領東西,沒人再理會剛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