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既然知道有人要下手,為什麼還要給敵人可乘之機?”張龍托住張元天的手,將他扶回床上躺好,突然,雙眼一亮,“難道王爺有什麼深意?”
“咳,咳。”張元天用手捂住嘴咳嗽幾聲,拿下右手,握成拳頭垂在身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龍,我和如雪的事情你都看在眼裏,事到如今,也就不再瞞你了。如雪已經死了,被梅如雨害死在了惜福村。這次到惜福村去,我就是打算找到如雪的屍體,將她帶回皇陵安葬的。”
張龍猛地離開床沿,跳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怎麼回事,那天不是還說這次是去接雪王妃回家的嗎?現在怎麼又突然說是她已經死了?”
張元天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跳躍,閉了閉眼睛,語氣哽咽道:“我說的接她回家,不是說她的人,而是指她的屍體。即使她已經死了,我也不想讓她流落在外,也要把她的屍體找回去,安葬於皇陵。”
張龍還是不敢相信梅如雪已經死了的消息,帶著一絲絲期望問道:“梅如雨和雪王妃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啊,她怎麼會下此毒手,是不是弄錯了?還有,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是不是別人的陰謀啊?”
“我也希望是弄錯了,如雪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在惜福村。可是這是梅如雨親口承認的,怎麼會弄錯。當時,梅相和梅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和我一樣,不敢相信梅如雨會對自己的親姐姐下此毒手。可惜事與願違,她就是如此狠毒,害死了如雪。”張元天強忍著淚水,向張龍道出他在相府聽到的事實。
“這個毒婦,太可恨了,對親姐姐都能下了毒手,一定不能饒過她。”張龍見張元天如此肯定,知道這一定是事實,咬牙切齒地道,“王爺,梅相怎麼說,絕對不能放過她,一定要讓她受到懲罰才行。”
“不放過她?能怎麼辦,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是如雪的妹妹。如雪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複生,梅相和梅夫人沒有別的孩子,隻剩下梅如雨一個女兒,我總不能殺了梅如雨,讓梅相和梅夫人老無所依,百年之後無人送終吧。我相信如雪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放過梅如雨,就當是這一生我為如雪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再說,梅相已經將梅如雨送到郊外的尼姑庵去了,對於一個如花年齡的女人來說,這已經是很重的懲罰,我就不再出手了。”張元天平靜地敘述,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一樣。
“就這樣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太便宜她了。”張龍一臉厭惡,語氣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他看看張元天,張了幾次嘴,猶豫著道,“王爺,您有沒有想過。梅相把梅如雨送到尼姑庵去,並不是為了懲罰她,而有可能是為了讓她躲避你的報複,保她一命而故意做給你看的?”
“嗬。”張元天聽了張龍的話,沒有絲毫驚訝,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同樣都是他的女兒,梅相如此做也無可厚非,並沒有什麼不妥。梅如雨再壞,那也還是女兒,梅相想保下她的性命沒有錯,又何必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兒,再失去那個還活著的女兒,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他。”
“王爺。”張龍見張元天如此態度,叫了一聲“王爺”,正準備說些什麼,低頭看到張元天握成拳頭的右手下一點紅色,咽回已到嘴邊的話,轉了個話題,“就算是這件事情,王爺你不在乎,可是為什麼明明知道有人會對你下手,還要故意給敵人可乘之機?”
張元天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本來以為張龍沉浸於梅如雪已死的消息中,是沒有心思問這個問題的。誰知道張龍還是那樣心思細膩,即使知道如雪已死,也隻是震驚了一會兒,還是馬上就回到他為什麼會中毒這個問題上來了。看來,要想轉移張龍的注意力,還真的是不容易。
“唉。”張元天長歎一聲,對張龍說出自己的打算:“張龍,你們兄弟跟著我已經很久了,我對待感情是什麼樣子的,相信你也十分清楚。我這一生,隻會愛如雪一個人,現在如雪已經死了,你說我還會獨自苟活嗎?”
聽了張元天的話,張龍陷入沉思,憑這些年對張元天的了解,張龍心裏隱隱有個不好的想法。不,不會是這樣的,即使雪王妃不在了,還有太後和皇上啊,他們也是王爺的親人,王爺不會舍得丟下他們不管的,一定不會是自己猜想的那樣。皇上的江山搖搖晃晃,還沒有坐穩,需要王爺;太後早年喪夫,和兩個兒子相依為命,吃了好多苦,才將皇上推上皇位,保下兩個兒子的性命,王爺一定不會舍得讓太後傷心,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還有最重要的,王爺是太子殿下的親生父親,肯定不會讓他在失去了母親的同時,再沒有父親的。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對,就是這樣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