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遠遠的看到家門口有一個人影在徘徊,似乎是張嬸。不禁疑惑,村子裏剛剛經曆了一場劫難,這個時候她不在家裏收拾,到這裏來幹什麼,難道是出什麼事了?可是不可能啊,剛才在墓地裏並沒有看到張家人的名字,應該不會是漏下了吧?心裏咯噔一下,梅如雪不由加快腳步。
張嬸在梅如雪家門前的台階上走來走去,眉頭皺得緊緊的,時不時歎一口氣,滿麵焦急擔憂之色,不停地抬頭望向運處。
“張嬸,怎麼不進屋啊?”走到台階下,梅如雪強裝笑顏。
“噓,小聲點。”張嬸打了個虛聲,衝下台階捂住梅如雪的嘴巴,回頭看看,見沒有人出來才鬆了一口氣。放下捂住梅如雪嘴巴的手,皺起眉頭,擔憂地將梅如雪拉離門口,躲在一個角落裏,才放開梅如雪,“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那麼大聲也不怕屋裏的人聽到。快告訴嬸子,屋裏的那些人都是誰啊,你怎麼會讓他們住到家裏去!”
梅如雪看到張嬸臉上發自肺腑的擔憂,心裏一暖,不管如何,還是有人真心關心她的,這就夠了。沉默了一會兒,梅如雪不知該如何對真誠的張嬸開口,將頭微微轉開看向別處,艱澀道:“在我房間養傷的那個是辰王爺張元天,我的丈夫。剩下的人是他的隨從。”不知為何,梅如雪沒有提到那個灰衣人,也許是下意識地並不想讓張嬸知道他是梅相派來保護她的吧。
“是他們?怪不得呢。”張嬸微驚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語。想到張元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她不由為梅如雪的末來擔憂,“那你打算怎麼辦,跟他回去嗎?”雖然是在詢問梅如雪,語氣卻無比肯定。
梅如雪轉回頭,直直地盯著張嬸的雙眼,無比認真道:“對,我要跟他回去。”
聰明的張嬸明白梅如雪的想法,沒有勸她再好好想想什麼的,道了一句:“什麼時候啟程,到時候我去送你。”
“好,一定會告訴你們的。冬雨應該醒了,我們進去看看她吧。”說完,梅如雪向屋裏走去。
張嬸看著梅如雪略顯單薄的背影,心裏一酸,眼淚湧上來。每個人都有他的無奈,是不可能按自己的心意生活的,不管是身份低下的平民,還是亨盡榮花的皇親貴族,都有他既定的生活軌跡,不可隨意更改。張嬸抹抹眼淚,跟著梅如雪進屋。
梅如雪盛了滿滿一碗粥,放在托盤上向冬雨房間端去。
冬雨看見梅如雪進來,擔憂地道:“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傻瓜,有你保護,我怎麼麼會有事呢?”梅如雪放下托盤,揉揉冬雨的頭,溫柔道,“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你,流了那麼多血,一定得好好補補才行。睡了這麼長時間,一定餓壞了吧。這粥是補血的,一定要多喝點才行。”說完,端起粥碗,用勺子將粥揚涼。
梅如雪舀起一勺粥,正準備喂冬雨喝下。張嬸推門進來道:“讓我來喂冬雨吧,客廳有個人找你。”
梅如雪將碗遞給張嬸,對冬雨道:“我出去一下啊,馬上回來。”
冬雨點點頭,垂下眼瞼,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梅如雪開門出去,見張龍站在那裏,以為也又有什麼事情要告訴她,心裏一緊,上前道:“是你找我啊,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張龍知道梅如雪心裏對他有介蒂,沉默了一下道:“對不起。王爺餓了,我不熟悉廚房,所以想請你幫王爺弄點吃的。”
“你說的是事實,我不怪你,倒是應該謝謝你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梅如雪平靜的說完這些話,向廚房走去。
張龍愣在原地,被梅如雪的態度弄懵了。她心裏不是沒有王爺嗎?就算因為他的話對王爺稍微好點,也不應該說謝謝啊,她到底想通了什麼,張龍不明白。等梅如雪端著粥到了房間,張龍還站在原地琢磨她的話,想她為什麼謝他。
張元天身後塞著一條被子,靠坐在床頭,看到梅如雪進來,微露驚訝,隨即被狂喜取代:“怎麼是你,張龍呢?”
梅如雪沒有直接回答張元天的話,將托盤放在矮桌上,在床邊坐下才道:“這是為冬雨熬的粥,剛好還有很多,就給你端了一碗過來。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說著,舀起一勺粥舉到張元天嘴邊。
張元天輕輕推開梅如雪的手,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還在期待什麼呢?期待粥是梅如雪特意為他熬的?還是希望她是特意過來看他的?真是好笑,明知道她心裏沒他,還在傻傻的期待。
梅如萬當即將粥倒回碗裏,低著頭不停地用勺子攪著碗裏的粥,輕輕吐出一句:“我要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