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悠悠醒來,太陽已經西斜,猛地想起張元天快出宮了,一下驚跳起來,著急地大喊:“阿芸,你在哪,快出來,我們該回府了。”
“王妃,你醒了?”阿芸從隔間伸出腦袋問了一句。
梅如雪這才想起她們似乎是在一戶農家,之前還救了一位身受重傷的男子,便順口問了一句:“受傷的那人醒了嗎?”
“還沒有。”阿芸搖搖頭,看了眼受傷的人,又加了一句,“恐怕天黑之前醒不過來,他傷的太重,應該在晚上才會醒來。”說完看了看天色,眉宇間是濃濃的擔憂。
“這樣啊,可是太陽已經西斜,我們必須得回府了。”梅如雪皺起眉頭沉吟。
“兩位姑娘就放心回去吧,他就由我們老兩口來照顧吧。”老婦人看到她們為難,爽快地攬下照顧傷者的任務。
梅如雪見老婦人兩鬢斑白,走路顫顫巍巍,她的丈夫倒是健壯。可傷者昏迷不醒,照顧起來很吃力,她不忍心將傷者扔給這樣一對老夫妻,為難道:“他昏迷不醒,晚間還要喝藥什麼的,你們年紀大了,能熬得住嗎?”
“這你就放心吧,我們莊稼人,身子壯實得很,別看年紀一大把了,照顧一下受傷的人,熬幾個晚上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們就放心的回去吧。”老婦人拍胸脯保證他們可以,勸她們回去。她丈夫也再三說點頭附和,向她們保證。梅如雪才給他們留下足夠的銀子當藥錢,和阿芸兩個人朝城裏趕去。
兩人一路往城裏急趕,希望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城裏。隻是她的兩個女人,不管以前吃了多少苦,在走路上還是很差勁,又穿著裙子,還沒走出多遠的路,已經累得腰酸腿疼,額頭上汗水像下雨似的擦也擦不完。
“阿芸,我不行了,再也走不了了。”梅如雪停下步子,也不管地上有多髒,一屁股坐下再也不肯起來,還像小狗似的張大嘴巴不停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可是我們不經王爺同意私自出府,已經夠讓王爺生氣的了,要是再不趁他回府之前趕回去,甚至在外麵過夜的話,你是不會怎樣了,我可是會被王爺扒掉一層皮的。”阿芸半蹲在梅如雪麵前,雙手撐在膝蓋上,待氣息平穩一點才一臉憂心忡忡的開口。
“放心吧,如果王爺要責罰你,我會幫你求情,罰得輕一點的,否則,要是沒了阿芸,以後就沒人陪我溜出府去玩了。”梅如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保證。我都自身難保了,哪裏還能顧得了你啊,還是自求多福吧。梅如雪又在心裏加了這麼一句,不過這句話她可不敢說出來,隻能在心裏想想,否則,阿芸可是會發彪的。
說起這個阿芸,倒是挺有意思的,別看平時一副冷靜自持,雷打不動的樣子,要是真惹急了她,發起火來還是很恐怖的。自從跟著梅如雪,雖然幹的是侍候人的活,卻因為生活環境和生活質量的改善,身體越來越好,性格也越來越開朗,在沒有外人在的情況下,還和梅如雪調笑玩鬧,有時候要是對梅如雪不滿了,也會反抗,儼然快成了另一個冬雨。
還有另一點,梅如雪不喜歡別人自稱奴婢,別人管不了,自己近身侍候的人,卻必須改正,因此,和對待冬雨一樣,她不許阿芸自稱奴婢。
冬雨在相府長大,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即使被梅如雪強行糾正,她有時還是會下意識的自稱奴婢;阿芸不同,和奶奶一起生活,沒有奴婢意識,跟了梅如雪自稱奴婢,那是不得已而為之,後來梅如雪不讓她以奴婢自稱,她便改了過來,隻有在有外人時才自稱奴婢,私下裏卻是稱我。
“駕!駕!駕!”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聽聲音似乎有幾十騎之多。梅如雪興奮的跳起來,抓著阿芸就一陣大呼小叫:“馬!馬!阿芸,我們有救了。”
“我知道是馬啊,可是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看梅如雪手舞足蹈,興奮的都語無倫次了,不得不潑了她一盆冷水。
“你傻啊,我們給他們銀子,讓他們送我們回去不就成了!”梅如雪翻翻白眼,為阿芸的死腦筋感到無奈。
“王妃,是你傻吧,隨便一個陌生人就敢上人家的馬,也不怕被拐走了。還有,既然是馬隊,人家會看上你給的那點銀子嗎?你能給人家多少啊。”阿芸無語問蒼天,腹誹了梅如雪幾句。
這一會工夫,幾十騎已經奔到了近前。梅如雪趕緊拉著阿芸往路中間一站,張開雙臂大喊:“停下!快停下!我給銀子,送我的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