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多想了,我帶配劍不是為了防你,而是職責所在。再說了,既然柳大人沒有這個心,又何必管我是不是帶著配劍呢,省得讓不知道的人誤會,還以為柳大人是心虛呢。”張龍抬頭,看了眼天牢四周,對柳尚書反唇相譏。
“你!”柳尚書被張龍堵得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我不跟你鬥嘴……”
“好了,柳大人找本王來到底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說。本王還有好多事情要忙,沒那麼多時間來在這裏浪費。”張元天看了眼柳尚書和張龍,打斷他們的鬥嘴,催促柳尚書快點說正事。
柳尚書神色一正,直直的盯著張元天:“我不是聖啟王朝的人,別國派來的奸細。”
“你說什麼,不是聖啟王朝的人?那你是哪個國家派來的?”張元天聽了柳尚書的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太不可思議了,他的身份是那樣的毫無破綻。
“很難相信吧,我都快把自己當成是聖啟王朝的人了,這麼多年了,我早已經對這裏有了感情,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柳尚書眼神飄渺痛苦,看著張元天道,“如果不是你們兄弟,我何至於要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和煜王爺聯合。我這一輩子,最寶貝的就是兩個女兒,如果你們稍微對她們好一點,我也不至於要這樣做。你知道嗎,看到兩個女兒這樣痛苦,我的心裏就像是刀割一樣難受。絲絲還好一點,沒有纖纖一樣的死心眼。直到最後,她還在求我不要傷害你,最後居然替梅如雪擋了那一箭。”柳尚書說到傷心出,老淚縱橫,“嗚嗚”的哭出聲來。
“她不該愛上我。”張元天沒有說別的,看著柳尚書說了這一句。
就這一句,柳尚書已經明白了張元天的意思;就這一句,已經足夠讓柳尚書安慰;就這一句,對柳尚書來說,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這短短的一句話,包含了張元天的愧疚與感謝。
“有這一句話就足夠了,我想纖纖地下有知,也應該感到安慰了。”柳尚書擦了擦老臉上的淚水,欣慰的笑了,“以前我一直說她太傻,不該愛上你,可她對我說,已經晚了,心已經收不回來了。直到她死前一天,我還在這樣說她,可是看到她突然撲向梅如雪,為梅如雪擋去那致命的一箭時,我突然明白了,在那一瞬間,我決定了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她都可以為了讓心愛的人開心犧牲性命,我為什麼不能愛屋及烏呢!”
頓了一下,柳尚書又接著道:“我是玉國人,接下來的不用我多說,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這一句,柳尚書嘴角滲出一絲黑血,身體緩緩的向地上倒去。
張元天王和張龍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幕,沒有絲毫的驚訝。張元天張了張嘴,道:“她葬在了京城外的山坡上。”
“謝謝你。”柳尚書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著閉上了眼睛,腦海裏是一副幸福的畫麵:柳絲絲領著柳纖纖,像一對漂亮的小仙女,咯咯笑著向他懷裏撲來,嘴裏還喊著“爹爹,爹爹”。柳尚書在心裏默默道了聲,“孩子們,別怕,爹爹永遠都會陪著你們的,我們一家人再也不會分開了。”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王爺,怎麼辦,要安葬他嗎?”張龍雖然很討厭柳纖纖一家,卻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這下見他們一家人落得個淒慘的下場,心裏不忍。
張元天看了眼含笑而逝的柳尚書,對張龍道:“你去安排人將他葬到柳纖纖旁邊,我先進宮去找皇兄商量事情,完了你就到宮門口等我,我們在那裏彙合。”說著,就急匆匆的出了天牢,朝皇宮而去。
張龍答應一聲,安排侍衛將柳尚書的屍體抬上一輛平板車,和牢頭說了一聲,就直接將柳尚書的屍體拉向城外,草草埋在柳纖纖的墳墓旁邊,回到宮門口去等著張元天出來。
想著柳尚書一家,那是何等的尊崇富貴,最後卻落得個暴屍荒野的下場,柳纖纖和柳尚書還好一點,能入土為安。柳絲絲這個皇後卻是引火自焚,最後屍骨無存。突然,張龍覺得累了,不管活著是什麼樣子,死後都將是一抔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