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雪領著小桃一路朝雲墨的院子走去,穿過花園剛好看到雲墨的車夫,心思一動,叫住他:“李大叔,我爹回來了嗎?他在哪,自己的院子,還是書房?”
“哦,老爺啊,剛回來,這會兒還在書房。這是老爺的東西,吩咐我送到他的院子。”被叫做李大叔的車夫把手裏捧著的盒子提高給雲思雪看,轉眸瞟到小桃手裏的托盤,遲疑了一下道,“大小姐,這是?”
“哦,這是我特意做給我爹的。這兩天我爹不是沒胃口嗎,我想著是不是廚房做的飯菜不合胃口,就去廚房做了點吃的給我爹送去。”雲思雪順著李大叔的眼神看向小桃手裏的托盤,“哦”了一聲解釋道,整個神情是對雲墨的濃濃擔憂。
“確實是啊,老爺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整天就吃那麼點東西,真是讓人擔心啊。幸好有大小姐,要是沒有你啊,我真不知道老爺會怎麼樣!”李大叔說起雲墨,也是擔心的不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一個趕車的下人,說的深了不合適,說的淺了主子又不聽,扒拉光整個雲府,也就隻有雲思雪才最合適,她說的話雲墨會聽的。李大叔略停頓了一下,看看小桃手裏的托盤,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對雲思雪道:“大小姐,老爺從早上起來就沒有吃任何東西,這會肯定餓了,我就不耽誤大小姐了,你快去看看吧。”
“嗯,那我就先走了。”雲思雪正有此意,對李大叔點了點頭,就痛快的繞過他向書房走去。
“唉!緣孽啊,希望將來有一天大小姐知道真相以後不會離開,待老爺依然如此吧!”李大叔盯著雲思雪的背影,良久之後才幽幽歎息一聲吐出這麼一句,搖著頭向雲墨的院子走去。
“小姐,他隻是一個趕車的,你幹嘛對他那麼客氣,還叫他一聲李大叔?”小桃忍了幾次,現在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詢問雲思雪,語氣裏還帶著一點點的不滿。
小桃從小和雲思雪一起長大,她的心裏在想什麼,雲思雪又怎麼會不知道。不用回頭看,光聽聲音,雲思雪就不難猜出小桃此時臉上的表情,臉色一沉,停在原地嚴肅道:“小桃,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也不用為我抱屈。李大叔雖然隻是一個車夫,但他好歹是爹身邊的人,伺候了爹幾十年,深得爹的依重,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得起我喊他一聲大叔。”
就像雲思雪了解小桃一樣,小桃也算是雲思雪肚子裏的蛔蟲,雖然雲思雪沒有回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小桃還是知道雲思雪生氣了。剛剛也就是一時口快,話剛出口小桃就後悔了,可是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隻能將錯就錯。這會聽了雲思雪有點嚴厲的話,小桃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乖乖低下頭聽著雲思雪帶點警告意味的話,誠心認錯:“對不起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也就是一時糊塗,並沒有別的意思,請小姐責罰。”
聽了小桃的話,雲思雪知道她是真的知道錯了,也就不再計較,緩和了臉色告誡道:“小桃,你記住了,以後對爹身邊的人一定要客氣點。他們從小就跟著爹,對爹盡心盡力,如果你仗著是我的貼身丫鬟而對他們無禮,隻會叫我為難,也叫爹為難。”
“是,小姐,奴婢記住了。”小桃知道自己做錯了,臉色羞紅,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桃本來就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這回也隻是覺得雲思雪喊一個下人大叔,對人家有點不滿,這會兒見小桃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雲思雪也就不再為難她,道了句:“記住就好,我們快走吧,要不然湯該涼了。”就率先邁開步子,向書房走去。
小桃見主子不再生她的氣了,歡快的跟上去。
書房。
雲墨靠在大圈椅裏,雙眼無神,空洞的盯著書桌上的茶杯出神,茶杯裏冒出的嫋嫋白煙遮去了雲墨的俊顏,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水汽遮擋使他的麵龐模糊看不清楚,卻遮不去他滿身的疲憊,倒是使他看起來更添了幾分滄桑頹廢。雲墨抬起手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半天才幽幽吐出一句:“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老爺,你沒有錯,隻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這樣的老爺不由的讓人心疼,管家想都沒想,脫口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說完他就後悔了,梅如雪的身份無疑是老爺心裏的一塊傷疤,他這樣說就是毫不猶豫的揭開了老爺心底深處的傷疤,掀開上麵薄薄的一層,曝出下麵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