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珞瑤目露寒光,又道,“珞瑤仙子,你到辰沐海龍宮來要人,不見人便動了手,我方才急急趕回,與你說清楚,月孤域兩個時辰前關了微觀瀑鏡,如何得知她的情況?”
微觀瀑鏡獨存月孤域,月孤域位於所有仙域上方,由鏡傾仙子一人獨擁,天庭造設的各個仙域散於八方,之間可以相互來往,然而,月孤域是一個隱藏的空間,那裏的白晝由鏡光析成,稍微有些黯淡,仿佛月華籠罩,分布著許多靜止的淡碧色鏡麵,浮凸起瀑布般的水花流紋,能夠呈現仙界的一切,這便是微觀瀑鏡。
一旦微觀瀑鏡打開,法力高深的仙人們便可使微觀,渡承月孤域鏡中的景象,隻需默念某一位仙人的名字,那名仙人的情況便會在鏡中呈現。然而,結一次微觀很是耗費仙力,就算承了漆黑的景象亦是如此,且鏡傾仙子不定時打開,毫無規律,幾率很小,又無論是什麼結果都十分損仙法,因此很少有仙人想到使用。
鏡傾仙子生性冷淡,喜靜,唯一的樂趣便是流連在不同的鏡麵之前,觀看天庭與各個仙域發生的事情,待看得厭了,便將瀑鏡一關,讓整片月孤域陷入黑暗之中,一個人獨守整片月孤域,短則一兩個時辰,多則幾年。
珞瑤仙子猶豫一下,雙掌引開微觀之鏡,幾分鍾後,水銀光澤的鏡中緩緩呈現一片漆黑之景,那鏡傾仙子定又是獨坐黑暗中,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段時間她恐怕是沒了賞鏡的興致,幾乎從未開過瀑鏡,偏偏又是多事之秋。
有些嘲諷地看著南澤,“龍三太子,你與你的父親果然不同,老龍王說放水淹便放水,你親口承諾冷真會在三個時辰趕來,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嗬……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了,或許,冷真早就出事了也不一定。否則,你為何不願告知她救的是誰,我早該想到,你一開始說的便是謊話。”
她拚命克製住淚澤,手指有些顫抖。
麟晟有些尷尬,南澤皺了皺眉頭,沉聲道,“珞瑤仙子稍安勿躁,我現在就去尋她,將她帶回。”
珞瑤恨恨道,“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說謊的機會,倘若真的出了事,現在去又怎會來得及,還不如先把這筆賬算了,再去尋她。”
央胤仙君在一旁溫聲道,“要不,由我去尋冷真,你留在這裏等著。”
南澤的拳頭倏而一攥又鬆開,呼吸有些沉重,“往西,經過羽漱仙山時問一下,或許會在那裏落腳,倘若不在的話,便再往西去。”
央胤掠身而起,踏雲向西。
南澤麵朝羽漱仙山方向,心緒沉沉浮浮,垂頭再次結了微觀之鏡,仍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難道說,他懲罰了濟霖,眉飲仙山上的渺仙跟來了麼?他幾次差點起身,然而,也知道他一走,瑾萊仙山便會立即動手,海麵上已經飄了兩百多名小兵和幾員大將的屍體,他不想再有傷亡。
然而,剩餘的半刻鍾仍舊分分流逝了過去。
“龍三太子。”辰沐海岸邊爆發出一聲厲喝,“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