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手輕撫著手中竹杖,臉上是淡淡的微笑,即便是麵對宗師高手,他依然是從容不迫。他身後的徐飄然、洛山城倒是臉色凝重。
巴通依然是不緊不慢地喝著酒,酒香四溢,一杯,一杯,時而還陶醉地眯起眼,似乎不知道來了三個活生生的人。
黃玉笑道:“偌大的城主府怎的連一個守衛都沒有?”徐飄然和洛山城看著巴通,他們也很好奇,在他們進入城主府後竟一點阻攔都沒遇到,甚至守衛的影子都沒出現一個。
巴通終於放下了酒杯,他看著黃玉,道:“對付十大公子,蝦兵蟹將再多又有何用?”
黃玉道:“隻是總捕頭卻一人在此悠閑飲酒,是否很有信心對付黃玉。”
“巴通並沒有看不起公子的意思。”
但他說著,卻又喝起酒來。
徐飄然怒了,洛山城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黃玉臉色卻很自然,鼻子微微翕動,陶醉讚道:“三十年的十裏醉,好酒,聽聞這酒光是香氣就能醉倒十裏的人。有此好酒,總捕頭卻獨享,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巴通道:“有椅,有酒,公子隨便坐,隨便喝。”
椅確實有,但隻有一把,酒杯也有,但也隻有一隻,椅巴通坐著,酒杯巴通用著。
徐飄然怒火衝天,但黃玉卻是徑直向巴通走去。
“公子……”
徐飄然出聲,想要阻止,黃玉可是眼盲,看不到椅子酒杯。洛山城卻抬手,止住了徐飄然,示意他冷靜,而後轉頭看著黃玉。
黃玉走著,邊走邊道:“這十裏醉是西南府釀酒世家趙家的獨家秘酒,全天下隻有他們能釀,且每年能釀造的數量都不太多,每壺都十分珍貴,這壺還藏了三十年,恐怕價值千金啊。”
“公子倒也懂酒?”
“略懂一二。”黃玉道,“今日不是什麼特別日子,總捕頭怎舍得美酒開封?”
“難得有酒興,又有什麼舍不得的?”巴通倒了一杯。
“哈哈……總捕頭說的是。隻是黃玉擔心,這酒總捕頭雖舍得,巴通大哥卻未必舍得啊。”
巴通的手停在半空,酒杯中的酒微微搖晃著。
徐飄然和洛山城亦是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總捕頭舍得,而巴通未必舍得?巴通難道不就是總捕頭?
巴通道:“巴通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徐洛二人也是看著黃玉。
黃玉道:“早便聽說巴通大哥有一壺藏了三十年的十裏醉,一直未舍得開封,黃玉隻是不希望他心愛的酒就這麼被一個冒牌貨糟蹋了。”
冒牌貨?這個巴通難道是假的?徐洛二人震驚。
“巴通”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著黃玉,黃玉已走到他近前,世人都知道黃玉眼盲,但“巴通”卻仿佛不知,直視著黃玉空洞無神的眼睛,笑了。
“十大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大船已靠岸,碼頭火光通明,亮如白晝。工人有條不紊地將船上的貨物卸下,裝上早已備好的大車,一切都井然有序,忙碌的工人仿佛沒看到一旁相互戒備的上百號人。兩方人馬沒有動作。
貨已卸完,“軲轆軲轆”,車隊緩緩移動。
兩方人馬仍是沒有動作。